在裴驚潮的心湖中蕩起一圈圈的漣漪,他赧然笑道“是我終于找著姑娘,一時有些忘乎”
虞意小小驚呼一聲,打斷
了他的話,像是突然想起來,道賀道“對了,前段時日離山大喜,裴道友和毓秀仙子大婚,我一介散修無法去離山道喜,只得在這里祝福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裴驚潮一怔,回過神來,將未盡的話語吞回肚中,臉上的笑也淡下三分。
薛沉景終于抓住機會,在旁邊發出一聲嗤笑,跟著應聲道“對啊,說起來這可是修真界的一大盛事,世人皆傳裴道君與毓秀仙子青梅竹馬,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如膠似漆,有山盟海誓之情誼,天地可鑒之真心,喜宴當天更是引來鸞鳳和鳴,祥瑞送福,乃是天造地設、世間無雙的一對才子佳人”
薛沉景輕輕換一口氣,話鋒一轉,滿臉疑惑道“裴道君才剛成婚,就在這人潮擁擠的大街上忘乎所以,毓秀仙子知道嗎”
虞意“”若說你私底下沒練過相聲,我是不信的。
裴驚潮“”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這么愛。
跟隨在裴驚潮身后的兩個離山劍派的修士彼此互看一眼,眼觀鼻,鼻觀心,默契地當做沒有聽見。
不管在場幾人心思如何,但大家腦海里都冒出了同一個想法,你嘴皮子翻得可真夠利索啊。
薛沉景被所有人盯著,眉梢飛揚,轉眸朝虞意看去,彎眸笑起來,眼底深處星光熠熠,含著掩飾不住的得意,仿佛在問主人,我說得好嗎
虞意心里笑開了花,低頭摸鶴師兄的腦袋,掩飾自己忍笑忍得快要抽搐的唇角。
裴驚潮臉上的微笑徹底掛不住,氣弱地解釋道“當時喜宴中斷,我和毓秀其實還未正式結契。”
但這樣的解釋怎么聽都蒼白無力,裴驚潮心知現在不論自己現下再如何說,都只會越描越黑,讓人覺得他當真是個朝三暮四的小人。
他心中實際的苦楚卻是難以傾訴,只得無奈一笑,借故還有其他要事,主動拱手告辭。
待轉過一道街角,他才猝然停步,轉過身往來處望去。
那兩人一鶴已經離開賣絨花簪子的攤位,二人并肩走在人潮中,燈影璀璨裹在他們身周,束著馬尾的少年偏頭對她說著什么,虞意偶爾回應地轉頭看他一眼,發間的鳶尾絨花簪格外醒目。
丹頂鶴在他們身邊來回轉悠,從后面伸長脖子,將腦袋搭在他們之間張嘴大叫一聲。兩人便被鶴鳴聲驚得一同捂住半邊耳朵,惱怒地拍一拍丹頂鶴的頭。
裴驚潮聽不到他們在說著什么,或許是在議論他,但他聽到了丹頂鶴響亮的鶴鳴,從喧嘩人聲中傳過來。
他也抬手按了按自己耳畔。
若是她早一點出現,哪怕是早一個月讓他見到她,離山也不會有那一場大宴。
裴驚潮滯留在柔南縣時,將關于她的情況打探了個底朝天。
虞意從四年多前開始出現在那座小鎮,根據時間推算,應該是救過他之后,便離開原先的住處,不久后到了柔南縣一帶。
想必是因為自己那一身是血的模樣,出現在那里嚇著了她,她擔心會被他的仇家找上門來受到牽連,才會在掩埋他后銷毀一切蹤跡那么干脆利落地離開。
這樣一看,她其實是一個很聰明而謹慎的姑娘,懂得趨利避害。
“鶴仙姑”在柔南縣很有些名氣,裴驚潮在柔南縣時,走訪過虞意幫忙驅魔除妖的所有人家,那種偏僻之地,作怪的也都是些偷雞摸狗的小妖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