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景哪里能想到,這僅僅只是個開頭,他今晚要遭受的屈辱還有很多。
虞意的指尖輕觸在他臉頰,并不曾完全貼附在皮膚上,只有她指尖上的一點熱,像是被最細軟的羽毛尖搔過,癢意從她的指尖下蔓延開,很快變成了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灼燒。
薛沉景臉頰上細小的絨毛全都立了起來,從臉側到脖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緋色從瓷白的皮膚下透出來,尤其那一雙眼,煙雨朦膿,眼尾紅得可憐。
這樣敏感的反應,使得他身上那種桀驁不馴的氣勢大打折扣。像一只被逼敞開肚皮讓人摸的狗,一邊齜牙咧嘴地低吼,一邊又控制不住舒服地直搖尾。
薛沉景深恨自己這樣的反應,他抬手一把握住虞意的手腕,用力到指節發白,在推開她和貼上她手心之間糾結片刻,最終選擇將她的手用力按到自己臉上。
終于實實在在地貼上她的手心,溫暖的體溫一瞬間浸入他的感官,薛沉景舒服地瞇起眼睛,在她手心里蹭兩下,緩解了皮膚上的饑渴,便立即推回了她的手。
他站起身,退開兩步,目光中隱含戒備,“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該不會也跟外面的人一樣發丨情了吧
薛沉景看一眼旁邊還在賣力跳著求偶舞的鶴師兄,又轉頭看回虞意,他想起進城之后一路見到的情景,想象了一下,若是她也這樣抱著自己親密廝磨,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別再像剛剛那樣故意折磨他就好。
光是想想,他的呼吸就不由急促了三分,心跳興奮地鼓噪起來。
“主人。”薛沉景討好地喊道,又主動靠過去,將臉送到她手邊,“你摸吧,你再摸摸我。”
他現在有些后悔弄壞了那張兔子面具。
卻不曾想,他主動送上去,虞意卻嫌棄地往后躲開了,她揉著手腕,緩緩皺起眉,抬眸盯著他,似在思考。
這張臉很好看,他的反應也很能取悅她,但他不聽話,還捏痛了她。
她的眼神介于清明和迷離之間,與平日大不一樣,因為眼神有些散,讓她的目光看上去柔和了許多,透著一點被捏痛的惱意。
薛沉景被她評估貨品一樣的眼神看得心中漸漸生出躁郁,他試圖放低姿態,解釋道“主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疼嗎那你打我一下”
虞意盯著他良久,最后終于做下決定,她不要不聽話的狗,說道“你走吧。”
她這樣冷漠的語氣,就像是一根針一樣扎破了薛沉景壓抑在心里的所有暴躁,他嚯得站起身,氣惱地朝她撲去,手指已經快要觸碰到她的肩膀。
他的身影完全罩住她,只要輕輕一推,就能將她按在床榻上,將她控制在自己雙臂之間。
但薛沉景看到虞意因為面臨威脅,而陡然清醒過來的眼神,和平時一樣,滿懷著對他的戒備。
桌上的青竹劍在低低嗡鳴,裂縫里泄出的劍氣一瞬間暴漲,差點燒到鶴師兄的翅膀。
薛沉景倏地縮回手,飛快往后退開,焦躁得像是一頭重新縮進籠子里的惡犬,四處碰撞,找不到情緒的宣泄口。
他壓低聲音吼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行你評估完我之后,還是覺得把我扔掉比較好是嗎為什么你就能接受薛明淵他就這么好嗎我就這么讓人討厭嗎”
“你剛剛叫的是阿湫啊,你明明叫的是我。”
“阿湫,湫。”薛沉景笑起來,眼睛通紅,“我的表字不是來自什么南有龍兮在山湫,只是因為他叫明淵,他們太想他了,所以為我取字湫。”
“你也想他了嗎你是不是也想讓我變回他是不是只有變成他那樣,你對我的好感才會多增加一點”
“我不會再讓你見到他了,就算你們都喜歡他,就算你們再怎么思念他想見他,我也不會再讓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