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淵不解,“為何”
虞意道“許愿箋必須要自己親手掛上桂樹才行。”
薛明淵只好又抬起手,小心地將那一枚許愿箋取下來,他看一眼木牌上金筆書寫的字,眉梢輕輕動了一下,將它放回她手里。
虞意撫摸木牌下垂掛的絲絳,另去找了一株矮一點的桂樹,將許愿箋重新掛上枝頭。
薛明淵不遠不近地綴在她身后,脫離開虞意的視線,他臉上溫潤的假面具便再戴不下去,眼神中透出沉沉的郁色。
方才他們初見時,他還沒說他是誰,她便分辨出他們來了。她會主動跟薛明淵開口說話,會害怕傷到他,會主動朝他走過來,和他說話時的態度那么自然隨和。
偏偏她對著自己,卻滿身是刺,充滿防備。
虞意根本就不在意他受了重傷。
薛沉景呼吸越來越重,壓抑的委屈和憤懣在他心中橫沖直撞,即便用力地牽唇,一時半刻也再露不出薛明淵那惡心又偽善的笑來。
眼看虞意掛好許愿箋,要朝他轉過身來,薛沉景立即閃身躲到一株桂樹后,隱藏進樹下茂盛的草叢里。
可惡,真該死的薛明淵啊。
虞意轉頭四下看了看,沒有找到薛明淵的身影,眼中生出一點狐疑。
方才明明感覺他就跟在身后,而且有那么片刻,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陰冷又充滿侵略性,和薛明淵的目光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細究起來,更像是被薛沉景陰冷的腕足濕漉漉地舔舐過,黏稠,卻又叫她無比熟悉。
只一瞬間,就激起了她脖頸上一片雞皮疙瘩。
她以為薛沉景又醒過來了。
虞意沒看到人,疑惑地在原地站了片刻,也沒有刻意去尋他,反正她這個解鎖劇情的工具人作用還沒有完結,他自會再找上來。
果然,沒出一會兒,虞意便見那身張揚的印花紅衣從一株桂樹后繞出來,在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大膽示愛的姑娘。
她們舉著手里的花環,笑嘻嘻道“公子,你手上也沒花,就收下我們的吧,我們情同姐妹,愿意彼此分享,完全不會介意公子戴我們兩朵花。”
薛沉景避之不及。
他本躲得好好的,卻被這兩個路過的女子追出來,心中本就煩躁得恨不得想斬天劈地,偏偏虞意就在不遠處,他不得不按捺住脾氣,一邊跑一邊還要自謙地婉拒“不,多謝兩位姑娘厚愛,在下實在受不起”
薛明淵這種偽君子,活著真的好累。
他看到虞意,眼睛頓時一亮,快步朝她跑過去,那兩個姑娘終于停步,來回看看他們兩人,躊躇著還不愿離去。
薛沉景看到虞意掛在腰上的花環,同是用桂花枝編成,格外好看一些,故作驚喜道“阿意,你的花環是給我的吧”
虞意有些詫異,“你知道這花環是什么意思嗎”
薛明淵不似薛沉景,薛沉景臉皮厚沒下限,最擅長的事就是得寸進尺,打蛇隨棍上。但薛明淵卻是很知分寸的性格,若是他知道送花環的含義,應該不會這般理所當然地認為她的花環就是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