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在樹杈之間門的小屋當真就像是一個個小巧的鳥巢,不太精致,卻也足夠遮風擋雨。
“這都是你自己建造的”
薛沉景見她眼中并無嫌棄之意,甚至還帶著幾分驚嘆,心臟輕輕地落回,微仰下巴,得意地揚眉,“嗯,是我”
前幾世的他當然也算是他。
九頭鳥飛入一座寬闊的平臺上,車輦平緩落地,它收攏如云羽翼,九只腦袋往后扭來,規矩地排成隊,眼巴巴看向薛沉景。
虞意同薛沉景站在一起,被那九只碩大的鳥頭盯著,鳥喙尖利地杵在面前,一瞬間門還是禁不住有些頭皮發麻。
她現下大約已經清楚薛沉景和他的魔物之間門是如何相處的,問道“它們是在找你要血”
薛沉景悶悶地嗯一聲,他才失了半身的鮮血,現下都還沒完全復原,很不想慰勞自己辛苦的車夫。不過想歸想,還是得喂,都是養鳥的,他不想身旁人覺得自己苛待坐騎。
這么大的鳥頭,還有九只,得喂多少血虞意擔憂道“除了血,沒有別的可以喂嗎”
薛沉景經她提醒,低下頭努力片刻,最后遺憾地吐口氣道“可我現在哭不出來。”
他現在滿心都是歡喜,哪里還哭得出來。
虞意“”這么說,眼淚也行
薛沉景只得劃開自己掌心,一串鮮血甩飛到鳥頭上空,“自己分。”說完,攬住虞意從車攆上飛下,踩著一條懸空的藤橋,往另一株枝杈上的木樓飛去。
本來按照以前的規矩乖乖排隊的鳥頭,被薛沉景這一出搞得猝不及防,爭先恐后地朝著他灑下的血珠撲去。
本是一體同生的九顆腦袋,這個時候為了爭奪血液,竟互相打了起來,啄得彼此驚聲怒叫。
妖鳥翅膀撲騰帶起的狂風卷動懸空的藤橋,藤橋劇烈晃動,薛沉景一腳踩滑,差點跌下去。幸而虞意眼疾手快地反手托住他的腰,將他拉進懷里,腳下御風,幾個起落,飛上那一座木樓露臺。
鶴師兄被九頭鳥叫聲驚動,振翅飛回,躲到虞意身后,小聲地嘎嘎叫。說那九頭鳥真狠,罵自己都罵得那樣難聽。
九頭鳥彼此打了一架,將鮮血搶盡,頭與頭之間門相看兩厭,恨不得當場分家,撲騰許久才累得嘭一聲砸倒地上,九只鳥頭趴下時,甚至高難度地選擇了不同方向,眼不見對方為凈。
罪魁禍首還怪它們分走了虞意的注意力,幽怨道“阿意,別看了,那只丑鳥有什么好看的,你再看下去,鶴師兄該不高興了。”
同樣看得津津有味的丹頂鶴仰起頭來,“嘎”這么有趣,它為什么要不高興
虞意暗自好笑,終于舍得把目光轉回他身上,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你方才又放了些血,沒關系嗎”
薛沉景展顏笑起來,“沒事,一點血而已,算不得什么。”他拉起虞意的手,興致勃勃地引她進繞到屋后,屋后枝葉開闊,一片敞亮,目光所及之處可以看到另一座小島。
那座小島相較來說,便正常許多,地勢平緩,島上植被茂盛,有一群群海鳥圍著小島盤旋。三座靈島夾出一片內海,向內的一側還有一片月牙狀的海灣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