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足反饋的感官越積越多,最終如潰堤之水。薛沉景身體猛地一震,猝然醒來,眼中睡意未消,烏黑的眼眸里,瞳孔擴散,失神了許久。
虞意將他的反應全部收入眼中,好整以暇地問道“你醒了”
薛沉景怔怔抬眸看向她,表情仍然空白,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
“你的擬足快把四周的樹葉都扒光了。”虞意隨手捻起一片翠綠的葉,貼到他通紅的臉頰上,冰涼的感覺激得他瞇起眼,渙散的瞳孔才漸漸收攏,回過神來。
薛沉景遲鈍的大腦緩慢地運轉起來,明白了睡夢中那些古怪的感覺來源,虞意手里的觸手倏地抽出去,滿屋葉子嘩嘩落下,觸手從虛空中消失。
虞意陡然空置下來的懷里擠進來一個腦袋,薛沉景嘀咕道“別管它們,你要摸就直接摸我。”
虞意“”狗都沒你這么粘人。
眼見環繞在木樓內外的觸手終于消失,鶴師兄蹲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嘎嘎大叫,那鶴唳聲比替人送葬的嗩吶還要凄厲。
很快就被一條從窗射出的擬足打飛。
不過尖銳的鶴唳傳入耳中,還是將虞意從美色的漩渦中拉扯出去,她推開薛沉景,起身披衣,背對著他系上腰間纖細的系帶,抬手撩出被壓在衣下的長發。
柔順的發絲順著肩頭垂落,遮掩住底下單薄衣料未曾完全掩住的纖細腰身,虞意略微側頭,側顏在窗外的陽光下勾勒出一道耀眼的線條,唇上點點碎金,說道“你慢慢睡吧,我要去沐浴更衣。”
薛沉景不死心地湊上去,“我也要一起”
“不行。”虞意斷然拒絕。縱容他跟來的話,等待她的絕對又會是一場荒唐無度,她現在走動之間都還覺得有幾分不適。
沒等他再繼續癡纏,虞意回手掐了一個清潔術點在他眉心,一觸即離。
等薛沉景從席卷過全身的靈氣中睜眼時,她的身影早已不見。
薛沉景一臉死相地攤手躺回去,被子上堆積的樹葉隨著他的動作簌簌地響,薛沉景抓起一把樹葉看了眼,嫌棄地甩飛出去。
他在榻上躺了片刻,孤枕難眠,終于慢吞吞地爬起來,隨意披了一件外袍,踢著滿地的葉子往樓下走。
恢復記憶后,再看到一樓桌案上的牙印,薛沉景差點平地摔個跟頭。趁著虞意回來之前,他滿屋子一個一個找過去,將印在桌角、樓梯、凳子上的牙印統統磨了干凈。
還有他堆在屋里的那一堆戰利品,他的視線每掃過一樣東西,都能想起來自己帶著這些東西回來時,是如何炫耀,又是如何對以前的自己冷嘲熱諷,論述他是個與虞意多不堪匹配的人渣。
還有他滿樹亂爬鉆鳥窩的時期,還帶著一身鳥臭味兒想去驅趕她。
薛沉景回想起來,都恨不得能逆轉時光,回到幾個月前,將自己掐死。他坐在露臺上,看一眼木樓四周被扒得光禿禿的樹枝,閉眼整理回歸的記憶。
好半晌后,他忽而睜開眼,陰沉著一張臉,喊道“系統。”
系統應聲上線,激動道“宿主,宿主,你終于想起我了”
薛沉景對它的熱情十分冷淡,沒有半點想要和它寒暄的意圖,直接問道“我記得你最初綁定我時說過,只有我能聽見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