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這楚人鳳鉆營人脈,又在老家江口搞了個小吏做。誰知卻因為沾花惹草,與上司的妾侍有染而被堵在后院挨打。
要不是楚淮勝使了大筆錢銀,只怕楚人鳳一雙腿都要被人打折。
現在他賦閑在家,楚淮勝覺得不是辦法,便想走女婿的門路,讓兒子再高升高升。
楚琳瑯從母親以前的書信里就知道這位人中龍鳳兄長的勾當,聽父親說完,只是微微冷笑“官人不過是個小小通判,雖然兼管些事務,可人事盡歸地方知府管。有什么閑吏職位,也盡安插了知府大人的親眷。再說了,人家走后門子起碼是秀才出身,識文斷字,不知我那位哥哥最近幾年可考了功名,可以讓官人拿去說嘴”
楚淮勝又被堵得啞口無言,掛不住臉再次罵楚琳瑯是只顧著自己榮華,不顧兄弟死活的黑心肝,捎帶著又罵孫氏賤籍出身,下賤胚子,養不出個好孩子來。
楚琳瑯聽不下去,想要與父親對罵,卻被孫氏緊緊擰著手,不讓她再與父親犟嘴。
楚淮勝罵久了也累,再加上抽水煙的癮犯了,便喚來自己新納的美妾扶著自己回屋歇息了。
楚琳瑯終于可以回到母親的屋里,與孫氏說些體己話。
從娘的嘴里她才知道,原來楚淮勝來這里并不是專門來打她的秋風,而是有一筆買賣要敲定,順帶來了連州。
不過看他帶著年老色衰的孫氏同行,就知道并非一時興起,而是老早打算來拿捏庶出的三女兒。
“娘,你且忍忍,待我想了法子,迫得他放你出來,到時候我給你買宅子出來單過,不受他的腌臜氣”
孫氏雖然聽得欣慰,卻搖頭嘆氣著道“他到底是你父親。我在楚家吃穿不愁,你也算有娘家可依靠。我若是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守婦道,才這把年紀被楚家休了。到時候你也要帶累名聲,你婆婆豈不是更看不起你”
孫氏隱約記得自己原本也是殷實人家的女兒,可惜她年幼時與家人走散,被拐子拐走賣到花船上成了瘦馬,還未及掛牌子又被楚淮勝看中,買了做妾。
她的性子溫良懦弱,從不與人爭執,卻不成想,鵪鶉性子居然養出個膽大包天的女兒來。
琳瑯從小就敢為了她跟楚淮勝犟嘴,好似汪汪叫的小狗維護在自己身前,孫氏是既欣慰又酸楚。
她這輩子便是這樣了,只要不拖累女兒就好。
楚琳瑯知道母親瞻前顧后,被人管怕了的。她懶得再說服母親,只是她打定的主意,遲早有一天是要去做的。眼下沒影,便不必跟母親爭執。
于是母女二人互相依偎在床上,可以說些體己話。
孫氏在女兒面前,說話暢快多了,只是她擔憂著女兒一直不生養,不知在婆家有沒有受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