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復兩日,楚琳瑯都是早出晚歸,周隨安有心與她說話,可惜楚琳瑯并不給他機會,只是避著他。
到了第五日,楚琳瑯起得早,不過她梳洗完畢后,并沒有急著出門,只是讓夏荷撿了一盤瓜子,悠閑嗑了起來。
直到快到時辰了,她才遲遲出門,約定時間過了半個時辰,才到了酒樓。
等上了酒樓,謝悠然坐在包房雅座里,早就等得面皮發緊,心浮氣躁得很。
因為小時父母對她虧欠,所以將她接入府中后,也是盡量彌補,就此養壞了她的性子,總覺得天地父母都虧欠她的。
待看到了楚琳瑯也是如此,原本有些愧疚的心思也全蒸騰干凈了,只是很不客氣道“楚夫人,您遲到了”
楚琳瑯摘下帶紗的帷帽,甚是坦然地坐到了桌邊,淡淡道“謝二小姐來此也并非要食熱菜水酒,來早來晚并無妨。”
謝悠然從周隨安那聽說,楚氏知道了他倆的隱情,也臆想了楚氏會對她哭訴謾罵的可能。
可她就是沒有想到,這么一個小小商賈庶女,聽聞了恩愛夫君背著她與人私通,卻是一副氣定神閑,毫不躁怒的態度。
這讓謝悠然有些意外,不自覺也稍微壓了壓火氣,抿了抿嘴道“隨安都跟你說了吧我倆那日醉酒釀成了大錯,卻也是相見恨晚,情不能抑。事已至此,為了隨安的前程與名聲,還請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成全了我們。”
謝悠然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個楚氏出身卑微,并無強力的娘家可以依靠。她當年能嫁給周隨安也沒有媒妁之約,走得不甚合乎禮法。
只要楚琳瑯懂事,幫著將這件事周全過去,倒是能以他二人當初無媒無聘為借口,只做先前的婚姻無效。
再以此為由,讓出正妻之位,那么周隨安便可在謝府二老面前有個正經的說辭。
到時候木已成舟,父親也沒法逼著她嫁給王家的蟾蜍。
謝悠然如今是鐵了心要嫁給周隨安的。周隨安雖然家世比不得王家位高,可他面若潤玉,相貌英俊,性格溫柔,又肯上進,家道小康殷實,很對謝悠然的心思。
這男人啊,若不成婚,誰能知他的品格就好比父親,大老粗將軍一個,跟母親說話從來都是吹胡子瞪眼,全無體恤之情,家里的妾侍雖不多,可也有三個。
可周隨安成婚近八載,府里一直很清凈,只有一個母親逼著他娶的妾。
她看過周隨安如何疼愛敬重楚氏。婆婆尚在,出身卑微的楚氏便能當家做主,可見周家家風開明,當他家的兒媳是有多舒心。
周郎經歷了婚姻,更證明他絕對是可以讓女子傾心依托之人。
楚氏出身低微,周家尚且待她不薄,而自己出身大戶,又是正經嫡女,將來入門,周家更得供著她。
姐姐成了皇子嫡妻又如何聽說她剛成親那會,恰好六皇子去查泰王的賬。
結果四皇子的母妃,就是當時還沒有打入冷宮的靜妃娘娘,順便找了借口,就讓姐姐罰跪殿下,差點曬昏過去。
所以狗屁的王侯之家周家比高門大戶,受刁毒婆婆的轄制管教要強多了。
謝悠然自認為無論出身,還是學識相貌,比楚氏強了百倍,嫁過去自能拿捏住周隨安。
周隨安正得六殿下的重用,已入戶部當差,若是父親和姐夫肯繼續提拔他,前途不可限量。
只要楚琳瑯肯成全,在謝悠然看來一切都是順理成章,天大的丑聞也就遮掩過去了。
她挑的人比父親選的強多了,事已至此,她并不后悔。等她嫁過去后,善待著楚氏和那小妾就是了。
楚琳瑯聽著謝悠然說著理所當然的辭令,并不意外一個大家閨秀,居然能做出私通姐夫已婚下屬的事情來。那膽子大小和廉恥心多少一定是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