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腦袋被瘟生按入水中后,本來會泅水的楚琳瑯便再不敢游水。
而今,這種恐懼突然而至,慌亂得她都忘了如何閉氣,只能無助地拉扯拽他下水之人。
幸好那人臂力驚人,從背后托著她的腰將她舉起,然后道“此處水不深,你莫慌”
楚琳瑯被拎提起來,便也站直了身,果然腳能碰到湖底。她連忙扭頭看偷襲她的碎催是哪個。
可這一看,卻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冷氣此番下水,始作俑者竟又是故人
于是她磨牙問道“司徒晟你要干嘛殺人滅口”
司徒晟皺眉看著她,語氣不善道“不是夫人你要自尋短路嗎還怕人滅口”
原來方才,司徒晟遠遠便看到了楚琳瑯從酒樓里出來,又一路游魂一般來到湖邊。
她支走了身邊兩個丫鬟后,便呆看湖面,然后脫掉鞋就往湖邊走。
這樣的情形,任誰看了都覺得是想不開,要投湖自盡。他好心出手,沒想到卻被她帶入湖中,雙雙濕身
楚琳瑯心知鬧了誤會,也有些哭笑不得,她辯解說自己不是要投湖,是要救一只蚱蜢。
可是司徒晟卻莫測高深的盯著她不說話,一副“你別拿我當傻子”的表情。
就在這時,去拿暖爐胡床的夏荷和冬雪也回到湖邊,正聽見司徒晟說楚夫人要投湖這一節。
這下可熱鬧了,兩個丫鬟扔掉手里的東西,哭喊著奔到湖邊。
楚琳瑯真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不過是救一只蚱蜢,怎么就鬧成她不想活了
而司徒晟也在夏荷她們哭喊的只言片語中,大概推敲出原來楚氏要與周大官人和離,才想不開要跳湖的。
他聽了之后,瞥向楚琳瑯的眼神明顯冷了一些,就像在看一堆成不了金的屎。
“楚夫人,你當真覺得離了男人就不能活”
楚琳瑯要被氣暈了,她用力甩開兩個丫鬟攙扶自己的手,不客氣地用長指點著司徒晟濕漉漉的胸膛“只要司徒大人你別狗拿耗子,我可長命百歲著呢”
她可不覺得這廝好心,莫不是瘟生太記仇準備報復自己少時將他踹下水的那一節舊怨還是一想趁機滅口,以絕后患
司徒晟被一根手指點著,往后閃了幾步。他抿了抿嘴,決定不跟女子爭短長,轉身便往湖岸上走。
方才在水中撲騰,他的衣服全濕透了。他的小廝趕緊給他拿了件長袍子。也許是正生悶氣,司徒晟也毫不避諱,竟然背對著湖,坦然脫衣換衫。
按理說,楚琳瑯應該避忌著轉身移開目光。
她原本也想著如此,不過慣性使然,忍不住稍微好奇瞟了一眼他健碩的后背。
可這一看,卻定住了眼,再也移動不開了
他的后背健碩,卻布滿了條條塊塊的殷紅傷疤,一看就是新近受的傷,疤痕的顏色都十分新鮮。
聽說他之前為了“彌補斯文”,陪著某個大人一起受刑罰,把大理寺刑司的刑具走了大半,所以身上有傷并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