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瑯抿了抿嘴,這才想起,他小時候的確挺能干的。后來有個幫著他們母子的婆子也不干了,家里的活都是他來做。
有一次,隔著院墻,她甚至看到臭小子有模有樣地給他娘親縫補衣裳。
不過兩人都有默契,絕不會再敘舊,于是接下來的時間里,便只聽錘子叮當的聲響。
司徒晟干活跟辦案一般利索,不一會就把門重新掛好。
楚琳瑯謝過司徒大人,慣性地客套道“忙了這么半天,大人要不要喝盞茶再走”
她這話毫無誠意。司徒晟有緊急公務在身,又修了這么半天的門,按理說絕不會在她這耽誤功夫了。
可惜她忘了司徒晟臉皮厚的毛病,能吃人茶水時,絕不放過。
就這樣,本來都轉身要出門的他,又折回來,說一聲叨擾了,便洗了手,坦然坐在了小廳里等著飲茶。
這下,別說楚琳瑯,就連夏荷和冬雪都傻眼了。
三個女人擠在逼仄的小廚房里一邊燒水一邊小聲嘀咕“這個司徒大人看著清明,怎么做事這么不拘小節,大半夜的,他在女子家里喝哪門子茶”
楚琳瑯從周家剛搬出來,除了一小袋煮粥的米,哪有茶葉啊
可她既然留人了,就得想辦法弄出喝的來,只能抓一把米放在鍋里,炒熟后再沖米茶喝。
可惜她久不做這東西,那米炒得都發糊了,沖了沸水,黑乎乎一片,聞著味道也不佳。
就是這樣,司徒晟似乎也不介意,端著茶盞溫文爾雅,津津有味地品酌著。
楚琳瑯租住的這間房太簡陋,連像樣的桌子都沒添置,喝完茶,茶杯就得放在小凳上。
而人高馬大的少卿大人,也是彎著長腿,蹲坐在不高的小馬凳上。凳子不夠,楚琳瑯尷尬站著作陪。
又那么幾次,楚琳瑯想要開口攆人,可一起話頭,那邊端起茶杯吸溜個沒完,仿佛飲的是什么龍泉佳釀。
楚琳瑯不好掃興,只能耐著性子等他喝完一盞糊糊米茶。
就在這時,遠處到處搜查的官兵似乎又有什么發現,再次傳開了呼喊聲。
按理說,司徒晟應該過去查看,可他依舊紋絲未動,只是眸光沉定,悠閑地打量著屋舍房梁上掛著的蛛網
楚琳瑯知道,他絕對不是這么吊兒郎當的人。
心念微動間,她試著揣測他的用意。
她方才就注意到,他帶來的大理寺那些人還守在門外,并沒有離開。
而那些穿著軍隊兵服的兵卒顯然不是大理寺的人。現在,那些官兵到處砸門呼喝,搜查得比大理寺的衙役都積極。
也許修門、飲茶都是借口,今晚抓的人,一定是淌不得的渾水。司徒晟正躲在她這里避嫌呢
想清楚了這點,楚琳瑯也不急著攆人了,默默給他的茶杯又添了滿滿的糊糊茶。
這次,司徒晟倒是挑眉看了楚琳瑯一眼,開口道“這茶味道不錯,夫人怎么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