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一問,職田的管事和守田的佃農,他們果然都沒有見過少卿大人。
安姨母的夫君安廣權在京郊為官,官職不大,恰好跟何夫人的夫君也認識。
這下酒宴都不必吃了,她讓丫鬟去跟丈夫打聲招呼后,拉著楚琳瑯的手先去了附近酒樓吃茶。
沒想到昔日閨中忘年交竟然在京城的街市上重逢了
可是周家趙氏卻覺得自己兒子此番娶的是高門大戶的女子,豈可小家子氣竟是拿出了壓箱底的錢銀操辦,又讓兒子廣發請柬,趁機收些份子錢回來。
如此一來,不光是周家的親戚,許多跟謝家交好的官員,也收到了周隨安的請柬。
楚琳瑯也沒想到,謝家的口風這么不嚴,如此隱秘的家丑,連何夫人這樣剛從外鄉回來的人都聽說了。
而如今,他加官進爵,紅轎高馬,洞房花燭,這等人生得意總算補全了以前娶了商賈庶女,只有寒酸婚禮的缺憾。
只見那馬背上坐著紅衣俊朗新郎,春風得意的笑,正在不停向四周的人作揖
唇槍舌戰了一番后,幾個田地把式敗下陣來,只作揖賠不是,說是下面記賬的人搞錯了數目,容得過后補上。
楚琳瑯聽得一愣,忙問她從何處知道了。
可是何夫人卻覺得丈夫如此,太丟人這么大的年歲了,何必如此捧昔日下屬的新貴臭腳
東家想吃飯時,讓觀棋在取暖的爐子上熱熱,就可以泡著冷飯吃一口溫熱的了。
嘹亮的樂聲入耳,還是聽得有些心煩。
她氣不過,一拍琳瑯的后背“你啊白得了悍婦名頭,抓著這把柄,怎么不鬧得天翻地覆居然還讓了正妻的位置給她,你傻不傻啊”
有多少高官都折在了大理寺的刑具之下,如今這位女管事兩只眼睛都冒精光,壓根就糊弄不過去啊再死不承認,豈不是自己作死,要去大理寺剝皮
這些八卦一傳開,那還不快安家姨母不知怎地明明知道院墻漏風,卻壓根不管下面人的嘴。
司徒晟最近很忙,聽觀棋說在官署里,司徒晟也愛錯過飯頓,往往吃的都是冷飯。
要知道五品官雖然不算大,可堂堂大理寺卻是可以審問百官的閻王殿。
想當初她與周郎成親,寒酸得甚至沒有一頂轎,更無高屋亮瓦。只是在簡陋的茅草屋舍里,一對紅燭,一塊紅帕,曾經年少的兩個人在清冷陋室跪著對拜,卻不小心撞了彼此的頭,然后拉著手傻笑
某人的手受傷了,總得吃些好的補一補。
她不想再看,扭身想要離開,手腕卻被人一把拉住,同時有人驚喜低喊“周夫人竟然在這看到了你”
可是何夫人并不認可,她這輩子勇斗一宅院的小妾,從不言敗。
可是何夫人卻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你啊,就是為人太厚道,那謝家千金是挺著肚子入門的吧”
楚琳瑯定睛一看,呀,原來是連州故人知府何夫人
在老上司面前揚眉吐氣,也算是人間爽事之一,所以周隨安很熱情地接待了昔日上司,這次迎娶新婦,也盛情邀請了李大人參加。
今日查賬查得清爽,估摸著時間,今日能回去的早。
當初連州官員被一船掀翻,無一幸免,就連明哲保身的知府也被貶做了知縣。
只是周謝兩家親友眾多,隨親車隊也有些坐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