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官員的宅院,除了自己花錢買的,或者陛下賞賜的,大部分都是租住的房子。
她那些銀子,將來還要自己買屋買地呢
畢竟京城的屋宅甚是昂貴,并非一般官員的俸祿能買得起的。就好比周隨安,司徒晟的屋宅房子,雖然是官府分配,卻也得按月繳納些租金的。
那天晚上,司徒晟回來得略早些,而且進門的時候一臉疲累,似乎處理了許多公務。
劉凌眨巴眼睛,疑惑“難道您還惱我別的事情”
當她端茶進屋的時候,司徒晟正倒臥在躺椅上,蹙眉用手指按著太陽穴。
六殿下卻跪著不肯起,不過他太瘦,被司徒晟單手就拎提了起來,放到了椅子上。
司徒晟卻說“不必,你給我沖做一壺你以前給我做的那個炒米茶就行,越苦越好。”
楚琳瑯聽了,心里有些愧疚,走進去低低說了今天在四皇子府的事情,并且疑心自己得罪了太子府總管,才讓大人遭罪。
這要求太荒謬,可看他疲憊的樣子,她也不忍心拒絕,于是又炒了糊米茶給他。
一身的皇家教養讓六殿下不能人前失禮,只能咕咚咽下。
若是那時,司徒晟還是與自己往來甚密,豈不是要招惹了太子和四哥的妒恨
司徒晟聞聽了此言,便不再言,不知男兒的自尊有沒有受挫。
恩師看似無情,卻全然是對他的舐犢情深
不過親兄弟,明算賬,就算兩人是發小青梅,也得收個二分的利錢
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就聽見有人敲門。
楚琳瑯也覺得什么都不說,有些尷尬的安靜,于是便講了講最近職田上的事情。前兩天她去的時候,正好趕上有些官吏圈地,買了附近農夫的地圈入了職田,可是兩家價錢沒談攏,起了紛爭。
觀棋偷偷說,大理寺卿換人了,新上來的這位成大人似乎與大人不對付,乃是太子一系的。
司徒晟知道,六皇子當初很看不起他這個出身卑微的少師。
可還沒等她細細說完,司徒晟竟然起了輕微的鼾聲,也不知什么時候,他竟然在琳瑯的按摩下沉沉睡去。
若是不滿意,就得自己再另外花高價去租住。
算起來,他們的確許久沒私下見面了。六殿下今天也是在四哥府上喝了些酒,仗著酒意拉下臉來見恩師的。
那纖細手腕間的馨香味道,自然而然地鉆入了鼻息間,心頭的煩躁也莫名消散。
幸好話到嘴邊,理智襲來,終于忍住了。
人家東家打算成家立業買宅子,她一個伙計跟著拿錢湊什么趣
楚琳瑯以為又有來求情辦事送禮的,就讓看門的仆役沖著外面喊大人不在。
司徒晟剛剛睡醒,似乎精神了許多,他看了看請帖,讓楚琳瑯將六殿下請進來。
就像別人所言,六殿下不過是他踏腳的石階罷了。蠢貨一個,既然撕破臉也沒必要再維系虛假情誼。
楚琳瑯看了看他疲憊的臉,問他“宵夜要吃什么,我給你做。”
只不過那柔軟指尖,像那日她不小心貼上來的唇,碰觸時就有讓人有股子酥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