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陶慧茹自然也要將賢者長輩的姿態做足,決口不能再提陶雅姝曾經被水賊擒住的事情。
若陶雅姝這般謙和態度,她還往說出去,豈不是自證了她這個做長輩的見死不救,還敗壞侄女的名聲
于是她微笑地扶起侄女,表示一筆寫不出兩個“陶”字,只誤會一場,以后她們都不要提這事便好了。
只是在陶雅姝跟別人說笑的時候,陶慧茹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調轉向了楚琳瑯。
她覺得侄女不再犯拗,應該是這位楚娘子的功勞。就是不知她說了什么,才能勸動陶雅姝。
而在綠洲遇險的時候,也是這個姑娘不動聲色地勸動了眾人,一起下船才避免了一場浩劫。
她身邊的那些仆從,似乎都是臥虎藏龍,沒有一個簡單的角色
這個楚娘子到底是什么來路她竟有些看不透另外她又將目光調轉向了陶雅姝,她這個侄女,當真就這么寬容大度,不將這事放在心上了嗎
想到這,陶慧茹又是忍不住看向那立在驛站門口,跟驛官吩咐事情的司徒晟。
聽說他是公干正好路過此地,便來幫忙。
本來應該消除的心結,在看到他時,又是難以抑制地浮泛上心頭。
沒有辦法,每次看到這個年輕人,她都不可抑制地想起另一個人。那個人一直盤踞在她的心頭,生生給她的心鑿出個洞來,讓她日夜痛楚難當。
可是年齡對不上,這個人應該不會是他的孩子只是太像了,她忍不住呆呆地看著,指甲慢慢捏著手心
司徒晟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更不好跟這么多女眷一同回京。
所以第二日凌晨時,他便早早辭行上路了。
楚琳瑯起了大早給他踐行,而孫氏那天也特意起早,送一送對她母女有救命之恩的司徒大人。
倒不是孫氏禮重,而是她總覺得這位司徒大人對女兒的態度略有些曖昧。
琳瑯生得模樣太好,這樣的容貌若是富貴之家的嫡女,自然一輩子都過得順風順水。
可是她卻是自己這樣的卑賤女子生出來的。她對不起女兒,沒給她一個好出身。
所以女兒從小到大,靠的都是她自己。可惜在姻緣之上,她遇人不淑。那個周隨安辜負了琳瑯,若是再經歷個比周隨安還要命的男人,女兒可怎么辦
不湊巧,這位司徒晟在孫氏看來就是比周隨安還要命的男人了。
他這等樣貌人品,還有這為官的本事,豈是女兒能駕馭的更何況女兒還給他做過下人,云泥之差,是決計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
看二人的情狀,怎么都不像主仆,尤其是她幾次隱約聽到隔壁女兒的房里有男人的動靜,總覺得應該就是這司徒晟。
琳瑯是嫁過一遭的了,是個習慣自己拿主意的。
這男女之事上,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說得太透,讓女兒下不來臺。
不過她得跟那位司徒大人點出來,別以為能白占女兒家的便宜,若是無意迎娶,還請離她女兒遠些
抱持這樣的心思,孫氏前來送行,可那二人總是連在一處,卻怎么也找不到敲打的機會。
在河埠頭處,琳瑯一邊替他系著披風,一邊低聲叮囑“再忙也得按時用餐,頭疼的時候,別忘了嗅聞我給你配的提神膏子,就算睡不著,也要閉眼養神脖子別動多大的人了,一點也不知照顧自己,凌晨露水寒重,也不披上些披風遮擋水汽觀棋,你別沒事別總是顧著偷懶睡覺,得多提醒你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