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不下蛋的母雞去探看廖夫子時,敲了一會,那門里卻半天無人開門。
楚琳瑯正想著夫子是不是不在家時,終于有人開門了。
楚琳瑯抬頭一看,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不必開課的緣故,夫子將養得有些容光煥發啊
只見他原來有些隨性凌亂,偶爾還會歪歪斜斜的發髻,居然端正的立在了頭頂中央,篦子齒痕猶在,而蓬亂的胡須也不光是梳理整齊,似乎還修剪了一下形狀,順直光澤,宛如圓潤倒立的小山。
而且廖夫子似乎并不缺衣穿,身上的那件匆忙系錯帶子的袍子,不論是顏色,還是款式剪裁,可都是上品。
看來夫子正在換衣,卻聽到敲門聲,這才急急穿好衣服,才來應門的。
楚琳瑯看著如此英挺利落,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夫子,不禁怯怯道“夫子,您這是要出門吃酒”
廖靜軒看了看她身后,便鎮定笑道“吃什么酒郎中讓我這些日子忌口,連發物羊肉一類都吃不得。”
說話時,廖靜軒就是堵著門,并沒有相讓的意思。
不過楚琳瑯今日是來送衣的,她也不知夫子尺寸,只是想著他的身形只比司徒晟略矮些,便試做了兩件,這衣服合不合適,還得請夫子上身來穿才行。
所以她也不甚客氣問“夫子,難道不請我坐坐”
聽她這么一說,廖靜軒又回了下頭,這才恍然開門相讓。
楚琳瑯在不大的小廳坐下時,發現那桌子擺著好幾盒名貴的補品。
楚琳瑯見了不禁打趣道“夫子,有貴客探訪出手這么闊綽”
廖靜軒整齊的胡子一翹,干笑了一下“同僚前來探病,順便送了些補品”
楚琳瑯都不用轉腦子,就猜到廖夫子好像撒謊了。
他之前呆的是工部,后來又在書院兼差,真是處處清水,窮得掉渣,壓根沒有什么油水。
試問,清水衙門里能有送五十兩銀子一根參的闊綽同僚
更何況這位同僚好似還送了夫子質地考究的衣衫。
不過這都是夫子私人交際,楚琳瑯自然不會戳破隱情,只是笑著說她受了司徒大人的委托,給夫子做了幾件衣服,料子不算太考究,還請夫子笑納。
正在說話的功夫,楚琳瑯無意中那么一轉頭,卻一眼掃到隔壁的內室門簾后,有一雙繡鞋快速閃過。
隔壁有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楚琳瑯暗吸一口冷氣,頓時臀下如坐三斤鐵釘,尷尬得坐不住了。
她驀然驚醒原來自己竟然做了大煞風景的來客,攪了人家夫子與芳客的清凈。
既然醒悟了,當然得識趣趕緊告辭了。
不過楚琳瑯在離開的時候,不由得升起了些好奇這位探病的訪客是哪一位
難道過不了多久,她就能添一位師母了
這未來師母的手也是夠巧的,發型梳得好,胡須也打理得好。若是早點成親,同窗陶小姐也不至于每次上課,都被邋遢夫子鬧眼睛了
當然,她也得做個識趣的。既然人家避著不見,便是還未公之于眾,就看什么時候,廖夫子能公布喜訊了。
不過好奇心,人皆有之,楚琳瑯也是實在想早點看看師母。
就在出巷子后,她拉著夏荷躲在一邊的街角看。
不一會,就看見有兩個裹著黑色兜帽披風,從頭兜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的女子,急匆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