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身在宮中的陶雅姝,那日也替太后送來賀禮,給同窗關金禾添喜,吃一杯水酒。
到了關王兩家成親那日,接了小友喜帖的楚琳瑯梳洗打扮了一番,早早坐了馬車來到了御史王家觀禮。
清流之家,婚禮講求的自然不是十里紅妝的鋪張,不過也是熱鬧非凡。
司徒晟也接了王家的喜帖,一身便衣長袍前來觀禮。
他身上的袍子,還是楚琳瑯選買了名貴的布料,親手縫制的呢。
他身量高大,立在人群中,風度翩然叫人忽視不得。
楚琳瑯就聽見身邊有兩個小姑娘在偷偷議論司徒大人。
她不好在人前跟司徒晟打招呼,只能偶爾用眼,含而不露地打量著他。
不過當新娘子的喜轎子來時,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前涌去,司徒晟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楚琳瑯的身后,穩穩護著身前的她不被別人擠壓。
這份體貼也只有當事人才可知。楚琳瑯默默含笑,趁著眾人都在觀禮的功夫,迅速用手捏了捏身后人的大掌。
他倆雖然定了婚約,卻不能在人前顯露,唯有在這嘈雜擁擠的人群中,短暫握一握手。
就在這時,身后的男人在她身后捏著她空蕩蕩的腕子,低聲道“送你的鐲子,怎的不戴”
楚琳瑯真是想翻白眼,她不是老早就跟他說了,既然是楊家的傳家之物,怎么好戴出來讓人看
不過司徒晟對她的這種說辭向來不以為然。那種老玉鐲子,京城婦人的手上誰不戴上兩三個
成色更好的也比比皆是。而且光滑的玉鐲,若不放在一起比較,基本大同小異,誰還能牢記那光滑玉鐲的水種紋理
不過這小婦人卻是謹慎慣了,只在家里偶爾戴戴,養一養玉鐲的包漿,從不肯人前戴出來。
今日也是如此,她在臨出門前才摘下來,好好放在家中了。
待新娘子跟新郎步入廳堂的時候,琳瑯也才松開了司徒晟的大掌,跟著過來找她的陶雅姝一起去觀禮了。
當觀禮完畢,眾人坐下時,楚琳瑯才發現,主人家將她和陶雅姝,還有陶慧茹安排在了一席。
卻不怪主人家這么安排,任是外人也想不到,陶雅姝跟她的親姑姑已經貌合神離,背后起了齟齬。
更是沒人想到,不爭不搶,人淡如菊的忘塵居士居然還跟楚琳瑯也結了私怨。
好在這三人都是臉面功夫的高手,主人家既然這般安排了,便都從善如流地坐下,彼此微笑打著招呼。除了彼此招呼后便再無多余的話外,絲毫不見齟齬破綻。
可惜并非人人都是做功夫的高手,就在陶慧茹優雅地與周圍人閑談,又沖著鄰座的蘇氏微笑打招呼的時候,蘇氏原本還算和煦的臉,刷一下子撂了下來,徑直越過了昔日好友的示好,朝著楚琳瑯和陶雅姝微笑寒暄了幾句。
也不怪蘇氏這般,她當初聽了楚琳瑯的話,恍如割開重重迷霧。過后,她又旁敲側擊,輾轉打聽了旁人,問當初那閑話是從哪里傳出去的。
結果跟她相熟的人也幫她打聽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結論,卻就是蘇氏傳出來的。
不過說這話的卻有忘塵居士,她只是含蓄地提起她那日跟蘇氏和謝二姑娘一起撞見,只是她沒看清,事后是聽蘇氏和謝二的話才知內里的門道。
蘇氏當時聽了,氣麻了半邊身子,又跟相熟的好友說了自己的委屈,只讓她們也長些心眼,以后莫要什么都跟那尼姑子說。
她啊,頂多是個假尼姑,歪心思可多呢
這好話不出門,壞事從來都能傳千里。
這明明是她跟蘇氏當時看完后,順嘴嚼的舌根,卻被陶慧茹以她和女兒看見的名義傳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