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這次認親的事情疑點重重,所以楚琳瑯只能默默祈禱,這三皇子是太子和四姑姑搞出來的鬼,而陛下一定能有所覺察,免了陶雅姝的浩劫。
而與此同時,正在驛館安頓三皇子,等著宮中來人接洽的司徒晟,正好碰見了來尋他的廖靜軒。
司徒晟將廖老先生托他代轉的家書呈遞給了廖靜軒,然后說了說自己的北地之行。
當說到招安北地的義士時,廖靜軒還是微笑頻頻點頭,待聽到司徒晟從北地接回來三皇子時,廖靜軒整個人都木住了,冷聲問哪個是
當司徒晟手指向那正在馬車邊吆五喝六,大喊餓死了的胖子時,廖靜軒整個人好似烤出了硬殼的泥俑,不光渾身僵硬,面色都開始發黑了。
“這這就是你給陶小姐找回來的夫婿”廖靜軒極力克制,才讓喉嚨里的吼掐滅了一半。
司徒晟有些無奈地微微抬起下巴“我有何資格給陶小姐找夫婿你若看不順眼,要怨生養他的父母,沒有將陶小姐的夫婿生得整齊些再說了,陶小姐已經嫁人,你應該改口叫她三王妃才對。”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廖靜軒聽得十分的不順耳。
他不敢相信地再回頭看那谷有金。
此時谷有金正接過侍衛給他買的油餅,張開大嘴,甩著厚嘴唇津津有味地吞咽呢。
那吃相,就連廖靜軒這么邋遢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更何況是陶雅姝那么特性子的女子
記得以前她照顧他傷情時,他大口吃糖酥餅,那位小姐就能一臉執著,拿著手絹撐在他下巴處,收集起所有糖渣
難道以后的漫漫歲月里,那一雙紅酥手,就要接在那胖子油膩的下巴處了
若他是陶雅姝,都有種不想活了的心思,更何況是她本人了
想到這,他猛然一把抓住了司徒晟的衣領子“不行你不能將這人帶給陛下”
司徒晟倒是體諒好友的心情,無奈而又溫和道“靜軒兄,你冷靜一下這人的履歷線索,都是州縣報呈上去的,并非我一人左右。你不讓我帶去,難道是讓我犯下欺君之罪”
廖靜軒被懟得無話可說,只能痛苦得胡子微微顫抖道“那你讓陶小姐三王妃怎么辦”
司徒晟顯然短少了枕邊人楚琳瑯的說話油滑手腕,很是直白道“起初能有些不適應吧。不過總比守活寡強些,以后有了孩子,也就能湊合過日子了。不過這也是跟你我無關,操心也操心不得的。”
若是換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廖靜軒搞不好就要揮拳出去,揍死口無遮攔的混蛋。
可是司徒晟說這話時,是一臉的淡定,似乎是在開解著他,更是在告誡著他,三王妃將來與三皇子的相處,原是跟他無關的。
憤怒的血液還在血管里轟隆作響,卻找不到可以宣泄之處,廖靜軒的眼前只是不斷閃過陶雅姝出嫁那日,撩開轎簾,沖著他燦然的凄美一笑
算起來,司徒晟離京已經兩個多月了。
既然三皇子尋回來了,自然需要陛下親自確認。
而陛下則早早就等在了行宮,迫不及待地等著這個失散許久的兒子歸來。
跟陛下一樣翹首期盼的,自然也少不了一國儲君。
此時他正在太子府的小水軒里拿著魚食悠閑喂魚,還問身邊的親隨陳放“都安排好了司徒大人這次勞苦功高,若是不夠熱鬧,可有些對不起他”
陳放嘿嘿一笑“找到三皇子這樣震天的功勞,怎么能讓司徒晟這么悄無聲息呢請太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太子聽了,冷笑著將手里的魚食盡數扔入池中。
他精心布置了這么久,就是要讓司徒晟好好品嘗下從云端跌落的滋味。
一個陛下愛寵的權臣,卻妄圖混淆龍嗣,送個假冒的贗品呈到宮中去。
若是父皇一旦察覺,必定生疑,一個毫無背景的布衣臣子,若失去皇寵,就看他還會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