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晟卻說“往后幾天,無論聽到什么,你都不必擔心,一切容得過后,我再同你講。”
說完,他便匆匆而去了。
琳瑯倚靠在門前,隔著大雨,一直目送他們,直到他們的身影消散在雨霧中。
這一場大雨,下得很透,居然連著下了足足三天,就連京郊通往京城的路段都沖壞了好幾處。
而楚琳瑯這幾日都沒有等到關于司徒晟的一點消息。
不過就在雨歇之后,鋪墊好了道路的第二天,倒是來了位意外的訪客。
當看到陶慧茹出現在她的門廳時,楚琳瑯還真是有些意外之感。
畢竟她倆上次獨處的時候,楚琳瑯可是將這個虛偽陰毒的女人按在地上打。
自那以后,二人雖然也在交際場合見過,可陶慧茹都有意無意地躲著她。
楚琳瑯上下打量著陶慧茹,也沒有請她坐下,只是玩味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陶夫人來此是有什么貴干”
陶慧茹微微一笑,也不必主人相讓,徑自選了一把椅子坐下,優雅說道“娘子好大的定力啊,居然一直都沒回城。我今日訪友,也是路過這,便想著順道看看你,另外有些話要私下跟楚娘子你講一講司徒大人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看著不心急啊”
楚琳瑯聽得心里一緊,可面上卻不露聲色輕笑“你又不是司徒大人的娘,倒是將他的行程看得甚緊啊。你怎么知他來了哪,又去了哪出了大事,還是小事”
陶慧茹早就猜到,因為一場大雨的緣故,這個楚琳瑯應該是還不知道城里的變故。
她一臉遺憾地搖頭微笑,很是憐憫地看著楚琳瑯道“楚琳瑯,你難道不知道,司徒大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居然禍亂宮闈,不知弄了個什么人,將宮里鬧得烏煙瘴氣的如今東窗事發,龍顏震怒,他也是自身難保。我可是一片好心,前來提醒你,想給你指一條明路出來啊”
楚琳瑯微微沉下臉,低聲道“你再敢污蔑司徒大人一句試試”
陶慧茹那次在竹林挨打,被打出了些后遺之癥。這楚琳瑯只要臉色稍微一變,她跟就耗子見貓一般。
陶慧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發現自己短了氣場,連忙又刻意直起身子道“我如何污蔑,陛下下了圣旨申斥司徒晟,以不敬君上之罪,將他抓捕入了天牢這消息滿京城都傳遍了,怎么你居然悠哉躲在京城之外,茫然不知啊”
楚琳瑯知道,這陶慧茹再怎么敢騙人,也絕不敢隨口胡編圣旨。她這么篤定地說,難道真有此事
陶慧茹略顯得意地看著她的臉,輕笑道“司徒晟如今還在天牢里呢,你就算想見也見不到了。我若是你,就該給自己想想退路,又或者你自己給自己贖買出一條退路出來。”
楚琳瑯的眉眼不動,只是語氣平平問“如何來買”
陶慧茹微笑著說“你將我兒子的那封信給我,你我的前塵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我還會給你一筆錢,算是酬謝。”
楚琳瑯聽明白了原來這陶慧茹迫不及待來宣布司徒晟倒臺的噩耗,就是為了敲打威懾她這個沒了靠山的小商婦。
陶慧茹生怕那封信落入他人手,務必要親自前來敲打她,探一探那信的下落口風,也是誘導著她利用這封信,跟陶慧茹做交易,給自己保一個前程。
楚琳瑯不得不承認,這位陶姑姑拿捏人心的本事實在是太高了。
好似毒蜘蛛般,蹲躲在陰暗的角落里注意著獵物的一舉一動,待時機成熟時,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吐絲纏繞,將落入網中的獵物狠狠勒死在手中。
若是個尋常婦人,此時一定被她的話攪得方寸大亂,起身去城中打探消息。
的確,沒了司徒晟,陶慧茹這個毒婦想要拿捏她就輕松容易多了。
不過楚琳瑯此時心里除了擔心焦躁之外,更多的是暗暗警醒。
這個陶慧茹,必定跟太子存了什么陰謀,所以她才會得到消息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