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宮家父子尸體被發現的第二天,有人來給楚琳瑯遞送拜帖了。
那拜帖寫得倒是很客氣,只是說,希望楚娘子交出人來,他們既往不咎,一定會讓楚娘子順利安全地回去的。
字字句句都是隱含著威脅,若是琳瑯不順從的話,那么宮家父子的下場就是她的前車之鑒。
楚琳瑯看了看,拿起筆來,也回了一封。
她信里的意思更簡單,就是要設家宴一場,不知楊毅將軍可否賞光,來她府上飲一杯水酒
雖然遭受了楊毅的威脅,可是楚琳瑯暫住的這處府宅子卻并沒有加強戒備。
因為宮家被劫掠的緣故,這幾日州縣里的那些富戶們都是緊閉房門,屋內屋外巡走家丁不斷,入了夜時,更是時不時傳來惡犬吠聲。
跟那些緊閉的門戶相比,楚琳瑯暫居的院子反而松懈得不像話,院子的門都半敞開的,也不見家丁巡走,完全是一副“請君來”的安逸之感。
夏青云還有些擔心,問琳瑯要不要買些烈犬看家。
琳瑯卻搖了搖頭“我們再怎么招兵買馬,也不會比宮家的戒備更嚴。他們既然能出入宮家如無物,那么我們再怎么戒備,也防不住惦記的賊。”
正是因為想明白了這點,楚琳瑯特意叫人半敞開院門,準備唱一唱在女學的史學課上聽說過的“空城計”。
琳瑯自知不是諸葛孔明,卻在賭楊毅有司馬懿的肚腸。
她聽司徒晟說過,用兵打仗之人,都是會有些疑心病。
若沒有些機敏,手下的兄弟陷入敵人的陷阱,只怕死一百次都不夠。
所以她的院落毫不設防,就是賭楊毅會不會起疑心,敢不敢派人來闖她的空門。
楊毅的膽色,卻是超乎了楚琳瑯的預料,就在楚琳瑯信中相邀做客的時辰,他居然孤身一人,準時準點地出現在了楚琳瑯的府門前。
算起來,這是楚琳瑯第一次正式跟楊毅單獨相見。
兩個人相見時,倒是都仔細互相打量一番。
楊毅自從知道有楚琳瑯這個女人開始,就沒有將她瞧入眼中。
畢竟她不過是個下堂的商婦,趁著自己男女經驗老道,才將司徒晟這種情場的青澀小子迷得神魂顛倒。
可是,與她間接打交道幾次之后,楊毅也才漸漸明白,為何這婦人能夠吸引住兒子。
且不論姿色容貌,單是這份膽識,就足夠讓楚氏顯得有些與眾不同了。
她先是在京城店鋪里獨斗苛察那頭惡狼,安然無恙地抽身脫逃。又在旅途中,用迷藥麻翻了那么多江湖經驗老道的鏢客。
而現在,這婦人居然一臉笑意從容,跟他玩起了“空城計”。
這婦人到底是兒子從何處淘選出來的還真是有些與眾不同。
如今的楊毅,倒是對楚氏這婦人略略收起了輕慢之心。
而他今日單獨登門,卻是在敲打楚氏你那點子伎倆早就被我識破。不過我還是有些耐心與你相談,萬望你不要不識好歹
楚琳瑯明白楊毅的意思,卻假作不知,只是早就備下了一桌家宴酒席,請楊毅入座。
楊毅瞟了一眼立在旁邊的隋七爺,倒是坦然坐下,然后開口問道“所以溫氏真在你這里”
楚琳瑯微微一笑,不答反問“所以,宮家父子真的是楊將軍您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