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哥”許維發現傅庭洲長久沒有動作,他有點后背發毛,傅庭洲今晚實在有些恐怖,哪怕還維持著平時的語氣和態度,但又像變了一個人。
如果自己和他打起來,自己能贏嗎
許維在心里盤算了一下。
大概率贏不了,畢竟許維健身純粹是為了健康,什么拳擊散打搏擊,他連比賽都不看,自己更沒學過。
不過應該能拖延不少時間吧
許維自己想東想西,傅庭洲卻伸手捏了下他的耳垂。
這個動作太曖昧了,曖昧到許維突然蹦了起來,他臉色瞬間煞白,轉頭看向傅庭洲的時候表情有控制不住的憤怒。
“老板。”許維幾乎是從齒逢里擠出一句話,“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也愿意來給你當垃圾桶,聽你發泄,但很顯然,我是你的員工,不是你的所有物。”
“我先走了。”許維朝門口走去。
他就知道自己當不了什么狗屁知心大哥哥。
這活誰能干誰能干吧
然而就在許維走到的門口的時候,傅庭洲在他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腕。
許維忍著怒火:“放開。”
傅庭洲的聲音沙啞,甚至微微顫抖:“對不起。”
許維慢慢平靜了下來,他對于“弱小”的人,總是會多幾分耐心。
“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傅庭洲說。
光從身后照來,傅庭洲的身影籠罩著前方的許維。
他說:“我也不習慣跟別人發泄情緒,如果剛剛我的動作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許維:“也沒那么嚴重。”
傅庭洲:“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許維這次終于打開了門,他下定決心以后再也不來這個酒店了。
他單方面宣布和這個酒店有仇。
然而許維最終還是沒能甩開傅庭洲腿長在別人身上,他總不能把傅庭洲的腿打斷。
兩人走在已經沒有行人街道上,街邊的一盞路燈年久失修,光線不斷閃爍,忽明忽暗,夜晚的寒風讓許維拉上了外套的拉鏈。
他走在傅庭洲的左手邊,兩人并肩而行。
許維:“傅哥,我不是在暗示什么,也不是在嘲諷什么,你有空的話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傅庭洲:“我看過。”
許維“嗯”了一聲。
傅庭洲語氣輕松:“醫生說是我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我的心理沒什么問題。”
“你確定你找的是正經醫生”許維,“要不換一個醫生再看看吧。”
傅庭洲:“大概是正經的吧。”
“你有試過給自己劃線嗎”傅庭洲問。
許維:“劃什么線”
傅庭洲轉過頭,他看了眼許維的側臉,然后轉回去直視前方:“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用時間分,用年齡分,自己給自己劃好條條框框,自己不會出去,也不會讓別人進來。”
許維沒太懂:“這不就是時間規劃嗎我也有啊,比如每天看幾局比賽的回放,研究幾個選手,長的就是下次比賽的時候要有幾個戰術。”
“和你說的不一樣。”傅庭洲仰頭看向星空,今夜難得群星璀璨,他輕聲說,“我的人生就是被一條條線給框起來的,有時候我想出去,有時候我又覺得出不出去,似乎也沒有什么區別。”
許維聽得云里霧里,他覺得傅庭洲在跟自己聊哲學。
兩人慢慢走到了基地門口,傅庭洲在許維要進去之前對他說:“今晚是我不對,原諒我吧。”
許維站在原地,他看著傅庭洲的臉,這張臉上的表情真誠而溫和。
仿佛酒店里的種種都是許維的幻覺。
許維的心一下就軟了他總是如此,面對強勢的人,他總能比對方更強勢。
可面對溫柔的人,他又無法保持憤怒。
“沒什么。”許維認真道,“剛剛就是受了點刺激,你下次別偷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