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衣服把衣服晾在架子上,秦清曼看了一眼缸子里的水。
只有淺淺一層。
想著這么晚也就沒有打算再去井邊打水,而是關上門窗把廳堂的爐火封上回了西屋。
西屋的煤油燈亮著,炕暖呼呼,楚楚也睡得呼呼的,很安穩。
看著小孩這樣,秦清曼松了一口氣。
但她也沒有上床睡覺,而是拿出還沒織完的毛衣坐在爐子邊接著織,順便再烘一烘頭上的頭發,她頭發長,一定得等頭發徹底干了才能睡覺,不然容易頭痛。
煤油燈的光挑到最亮,秦清曼開始快速地織毛衣。
一邊織毛衣,腦子里一邊回憶今天白天發生的事。
她從早上出門時開始回憶,一點一滴都沒有放過,最終復盤了一天的全部過程,對自己處理事情的態度與方法都還算滿意,唯一讓她意外的就是衛凌會趕來。
特別是衛凌的那當眾一抱。
秦清曼能感覺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的羨慕。
回想起衛凌,秦清曼心里甜滋滋的。
手里織著的毛衣好似更加的溫暖,也好似衛凌就坐在身邊看著她。
摸了摸發燙的臉,秦清曼加快了手里的動作。
半個小時后,織毛衣的手停了下來。
秦清曼拿起半成品毛衣用手比劃了一下,今天她雖然織的時間短,但效率不低,毛衣大半個身子被她織了出來,估計再織三天身子部分就能織完,到時候再織兩個衣袖就更快了。
衛凌估計一個星期就能穿上新毛衣。
秦清曼把手指穿插進頭發里,一點濕度都沒有,打了個哈欠,她開始收拾沒有織完的毛衣與毛線團,然后把爐火封上。
上炕前,秦清曼看了看楚楚,小孩睡得一臉紅撲撲。
很沉,沒看出不對勁,秦清曼才放心上炕。
擔憂孩子半夜驚醒,秦清曼并沒有吹燈,而是把燈光調到最小。
炕燒得早,整個炕暖呼呼的,脫了衣服的秦清曼躺進被窩聞著衛凌的氣息很安心,安心的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并沒有等衛凌,衛凌在執行任務,誰也不知道任務什么時候完成。
就在秦家姐弟倆都進入夢鄉時,紅旗農場還處于一片熱鬧中。
其實也不能說一片熱鬧,熱鬧的只有吳家,其他人家家家戶戶都已經吹了燈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吳家所有屋子都還點著燈,衛凌正帶著人仔細清點吳家的東西。
食堂門口,吳家人早就被帶到了卡車的車廂里。
車廂帶蓬,蓬是油布的,能防雨,也能防雪,就是不怎么防寒。
三輛卡車的車廂里都坐滿了人。
衛凌還算仁慈,讓人從吳家搬來了被褥,這才讓這群吳家人不至于夜里被凍死,大家緊緊裹著被子一個個蔫頭耷腦的無精打采。
晚上沒吃飯,這群早就過習慣了好日子的吳
家人時隔多年后再次感覺到了饑餓。
大家捂著肚子卷曲著相互靠著,都在忍受。
恐懼,害怕,餓,冷
這是這群人此時最深刻的感受。
各種情緒交織著,車廂里除了偶爾的咳嗽聲就再也沒有多余的聲音,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再看著戒備森嚴的軍人,吳家人慌亂起來。
他們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會被軍人押送。
軍人押送與民兵押送的性質完全不一樣,民兵押送是犯事,是違反紀律,但軍人押送就代表著犯罪,他們沒犯下被槍斃的罪。
別看他們吳家人仗著吳遠明狐假虎威,但真沒敢犯下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