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曼不能讓趙才再擁有權柄。
趙才跟周經國不一樣,這人更狠,也更毒,做事非常的絕,能禍害的人也就更多,這樣的毒瘤最好是盡早除了,大不了扶持一個能把控的人。
秦清曼不想把握權柄,但這個世道必須要有自保之道。
周經國聽明白了秦清曼的提示,也聽懂了秦清曼的暗示,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面臨如此進退兩難的選擇。
“秦同志,你的意思是”
周經國想親耳聽到承諾。
秦清曼淡笑,語氣很柔和,“經國同志,你是位很能審時度勢的同志,工作能力不錯,也能處理好各種復雜的人際關系,我覺得你完全能高升一步。”
她說的不是假話,確實是打算扶持周經國成為縣革委的領導。
而這才是穩定整個白城的一步棋。
現在才71年,離十年結束還有5年,五年時間不短,這種大勢所趨下,拿下一個趙才,一個周經國,又有什么用,走了一個趙才還能有第二個趙才。
如果第二個趙才是比趙才更瘋狂的人,受害的絕對是更多的百姓。
于其如此,還不如扶持一個有底線,能受控制的人去坐那個位置,而周經國就非常合適。
從周經國在公社的所作所為就能看出,他有一定的底線,很會衡量利弊,也很能審時度勢,做事不會太過分,很能給人留一線。
這樣的人才是最合適坐縣革委領導的位置。
秦清曼不擔心周經國得勢后涮自己,只要衛凌背靠軍隊,只要衛凌在軍中的位置不動搖,隨時都能收拾周經國,而這也是周經國為什么忌諱她的原因。
周經國因為秦清曼的話,臉頰慢慢有點紅了。
這是激動的。
任誰聽到能升官都會如此熱血上涌。
但周經國也有自己的疑慮,干脆對秦清曼問了出來,“為什么是我”
他不信秦清曼只有這么一個選擇。
秦清曼不可能跟周經國說絕對的真話,但也不打算糊弄,也明說道“你有自己的優勢,趙才同志已經給你鋪好了不少路。”
于其扶持一個從零開始的人,當然是扶持一個有一定影響力的人更方便與容易。
周經國聽懂了。
聽懂,理智也回歸了。
一盆冷水從天而降,他身上的熱血急劇冷卻,看向秦清曼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警惕與畏懼,餡餅不好啃,“你們太狠了。”如果他同意,他雖然會收獲,但也會被所有人孤立。
因為他只要同意秦清曼的提議,就意味著背叛趙才。
老丈人半生對女婿貼心貼肺,女婿卻為了自己的利益白眼狼踩著老丈人的脊梁往上爬,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他周經國都會被人詬病。
秦清曼淡淡看了周經國一眼,說道“任何事都會由盛及衰,我是在救你。”
這話一點都不假。
按照后世的資料文獻,76年結束十年,十年中,越是猖狂、瘋狂的人在十年后都會受到清算,罪重的直接處死,罪輕的也得坐無數年的牢。
別看這批人在這十年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只要十年結束,這些人的下場都很慘。
只有偶爾有些罪責輕的能逃過大清算。
周經國被秦清曼的話語嚇到了,而這也是他這么多年來不敢把事做得太絕的原因,不是他還有良知,而是擔心眼前的富貴權勢是過眼云煙。
“高葉芳在京城有關系,趙才已經跟京城方面取得了聯系,他們在合謀,我暫時不知道他們合謀什么。”周經國經過再三思考,最終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