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貓”
修也像貓動了一下耳朵“怎么”
甚爾的聲音從黑暗中的某處響起“這個管子里好像有人。”
血管里怎么會有人
修也連忙將臉貼得更近,透過模模糊糊的血管壁,他依稀看到緩慢流淌的血液之中浸泡著一些黑色的影子。隨著血流,那些黑影離他越來越近,如同二氧化碳、廢料等等被管道運輸的貨物,被靜脈血推著送往心臟
被當做貨物的,正是和修也一起進來的那些禪院選手們
一張張昏迷的面孔從修也面前緩慢流過,其中一張臉神志不清地撞上了血管壁,給了修也看清他的機會。那正是直哉的隊友,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顯然是經過了異常激烈的打斗。
沒錯,說得通。之前修也早就提醒警告過直哉,腸是個異常兇險的地方,那里有著數目龐大且戰斗力更強的咒靈,環境也相當惡劣。這些選手應當是被咒靈們擊敗,然后作為廢品被腸壁吸收,塞進腸道豐富的靜脈血管網絡之中,一路沿著靜脈通路回流向心臟。
之后這些選手的結局會如何
會被當做廢料排出還是
修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他用力跨越腔靜脈裂孔,來到同樣黑暗的胸腔地區。不同的是,當他雙腳落地后,修也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因為整個空間都充斥著同一個極為響亮單調的聲音
咚咚,咚咚。
甚爾在修也之后翻過裂孔,也皺眉頭。
咚咚,咚咚。
修也快步走向巨大響聲的來源,穿過一大片半透明的漂亮圓形泡泡,剎那間,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一個巨大的玻璃房子出現在修也面前。
那是連接著數根粗大管道,通體透明、散發出耀眼光芒的大玻璃房子。這棟房子被承重墻分為了四個房間,每個房間都連接著一根粗大的管道,其中一根就是腔靜脈,昏迷的選手們一個接一個地從管道之中栽出來,軟塌塌地疊成一座小山。
在選手們身旁,一只長相如同圓圓土豆,表面長著密密麻麻斑點的咒靈伸出細長的雙手,就像是在菜市場挑揀鮮魚一樣,仔仔細細地挑揀著成為了俘虜的孩子們。
修也光是看到它身上那些鮮紅色的點點,都覺得自己的密集恐懼癥要犯了。
“沒有接種過這個也沒有接種過”
“都沒有接種過真好啊,真好,我真喜歡這些咒術師家族,他們基本都不會給孩子接種疫苗,嘿嘿嘿嘿嘿嘿”
土豆模樣的咒靈拎起一個孩子,它將這孩子的腦袋和自己舉得齊平,然后通過它或許是嘴巴的一個洞口,對著這孩子的口鼻呼出了一道氣。
下一秒,那個孩子的臉色就變得痛苦起來。他仍然沒有恢復意識,但是他本能地開始呼吸急促,臉上忽然浮起一塊一塊詭異的紅斑。緊接著,就像是烤箱里的面團一樣,紅斑上開始冒出無數鮮紅色的痘點。
“感染,感染,感染”咒靈愉快地大笑起來,“我要把他們全部感染我的時代沒有過去,還沒有過去我會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重新,重新殺死一整個大陸的人”
修也的瞳孔因震撼而顫抖,他低低喘了兩口氣,輕聲問“那是什么疾病的咒靈”
“我還以為你什么都知道呢,小橘貓。”甚爾笑了一聲,“要不然,猜猜看”
修也搖搖頭“我只對解剖有研究,對具體的疾病并沒有什么了解。”
“那就讓我告訴你吧。”
甚爾轉了一圈手中的長勺咒具,活動活動肩膀,淡然道“那是早就該滅絕的咒靈,因為人類對它的負面情緒開始消退而虛弱,被禪院家捕捉后,就一直關在這個房間,作為試煉所用的道具茍延殘喘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