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幾乎沒有當著十人以上的面說過話的修也開了口,而且聲音清晰響亮,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身為禪院家主,他為什么要讓一個要離開禪院家的人帶走代表了禪院家歷史和未來的影之書難道做了幾十年家主的老爸是個瘋子嗎,竟然要這樣親手毀掉自己辛苦得來的一切”
禪院扇微微瞇起眼睛,他轉身面向修也,臉上似笑非笑“小修也,你今天怎么不犯困了我還以為你打算就這么一直擺爛下去,永遠躲避你的責任呢。”
“如果你只是為了報復我的話,我愿意承受你的怨恨。”修也冷冷地說,“但你不該對其他孩子下手,也不該栽贓我的老爸。”
修也此時可沒有了一開始那種從容不迫的心態,眼看著禪院扇打算把直毘人一起拉下水搞臭,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獨善其身。
要是他爹當不成家主了,那以后誰來給他買最新的數位板啊
以后他還怎么仗著嫡子的身份霸占陽光最好的小院子睡午覺啊
就連下次要帶去和五條悟交換的紅豆餅都沒有了
禪院扇勾唇笑了“我報復你你只是一個連術式都沒有覺醒的小屁孩,我報復你什么就像是你剛才說的,我有什么動機”
“你當然有動機。”
修也面色平靜地吐出兩個名字“真希,真依。”
禪院扇渾濁的雙眼忽然閃爍起了怨毒至極的光芒“什么”
“你偷走影之書的動機,你想要殺死其余所有選手的動機,還有,你如此恨我的原因。”修也一字一頓地將禪院扇深埋心底的最終動機血淋淋地挖了出來,“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妻子生下了真希真依,兩個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咒力的女兒。”
“一直以來,你都是依靠著只要生下兒子,就能成為下任家主這樣的希望活下去的吧”
大長老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他用審慎的目光看了一眼修也,然后對著禪院扇瞇起眼睛。
禪院扇臉頰上的肌肉抽搐起來,他的聲音有些變形,好像某種蛇類,嘶嘶作聲“你胡說你你懂什么”
修也毫不留情地繼續狠狠地揭開他的傷疤“但你成為下任家主的希望一次又一次被擊碎,第一次是因為我和直哉的降生,第二次是因為直哉覺醒了術式,第三次,就是真希和真依的出生不,早在她們姐妹出生之前,你就用某種禁忌的方法迫不及待地對你妻子腹中的胎兒進行了性別檢測和咒力檢測,不然你的妻子也不可能到現在還反常地這么虛弱,不是嗎”
禪院家的眾人在聽到“禁忌方法”后都沒有言語。
因為他們之中的不少人也都用過這種方法。
說到底,能在孩子出生前就知道性別,這種法子誰不想用呢而代價是妻子的健康,對這些禪院家習慣了人上之人生活的男人來說又算得了什么代價又不是他們損失了健康,妻子要是死了,那就再娶一個好了
“你早就將自己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你日夜期盼著他們能夠繼承十種影法術,因為這樣的話你一定能當上下任家主但是沒有,你妻子肚子里懷著的是兩個女兒,而且咒力水平還非常稀薄。”
“所以你孤注一擲,決定觸犯最后的禁忌。。”
修也伸出手,筆直地指向禪院扇“你去偷了影之書,用傳說中家傳寶物的力量,強行為你的孩子們賦予術式。”
“說謊”禪院扇啞聲喝道,“這是你的臆想,統統都是你的臆想影之書能讓接觸者獲得十種影法術只是傳聞,是荒誕不經的傳聞”
“因為你失敗了,所以你才說這是傳聞。”修也絲毫不受影響,繼續殘忍地戳穿禪院扇的小心思,“失敗后的你萬念俱灰,因此怨恨上了所有擁有下一任家主繼承人資格的人,所以你決定讓所有人去死。”
“當然,你最怨恨的還是我,所以你選擇栽贓我。畢竟在你眼中,我也只是一個沒有覺醒術式的廢物,憑什么我能夠得到影之書的青睞,憑什么我能理所當然地帶著禮物來探望你女兒和妻子”
禪院修也只是做了一個正常的,善良的人該做的事情,他當然也可以問一句
他憑什么要遭受這一切
“哈,哈哈哈大哥,你的兒子和你一樣瘋癲”禪院扇冷笑三聲,一手按在他腰間隨身攜帶的太刀刀柄上,“你很會編故事,但是你的故事太可笑了”
“就算如你所說,我恨你,恨你這個明明是個廢物卻能得到一切的小鬼頭,但有一樣證據依舊把嫌疑指向了你”
禪院扇呲出一排發黃的牙“你要怎么解釋,你剛才和影之書一起在五條家被當場抓到”
“我可以解釋。”
正廳門口,禪院甚一倚靠著大門,一只手吊兒郎當地搭在敞開的衣襟里頭,懶洋洋地說“因為是你讓我把修也引到五條家,也是你把影之書交給了我,讓我拿到五條家去陷害修也的。”
在禪院扇顫抖的瞳孔中,滿臉亂七八糟胡子的甚一笑著從衣襟里抽出手,亮出了一支和禪院扇手中一模一樣的錄音筆“而且,我也有錄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