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頭淺金色的蓬松頭發,像正午的陽光,讓人忍不住就想把臉貼上去,感受一下太陽的溫度。金發也襯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在不算太明亮的室內,少年的白膚好像自行發著光,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
“謝謝你,真希。”修也溫聲說,“讓我看看這是誰給我寄的信。”
他伸出修長又指節分明的手,從真希手中接過包裹,然后仔細地看了一下寄件人姓名。在看到“五條悟”的字樣后,修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后直接拿起畫材中的裁紙刀,干脆利落地劃開包裹包裝。
“是悟寄過來的,應該是我之前拜托他在東京找的東西。”
包裹里放著一封信,還有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修也并沒有先拆信,他打開盒子,從里面捏出一副眼鏡,然后端端正正地給真希戴上。
“悟把你的眼鏡寄過來啦,真希。”
戴上眼鏡之后,真希有些不適應地晃了晃腦袋。真依緊張地看著姐姐,小聲問:“怎么樣,能看到嗎”
真希重新睜開眼,小姑娘瞪著眼睛,使勁兒地從屋里看到屋外,猶疑地說:“好像,還是看不到。”
修也:“當然了,因為現在這里沒有咒靈。”
真希:“哦”
“沒事,一會兒我帶你們去找一只。”修也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真希的腦袋,“要是感覺戴著頭暈,就先摘下來吧。”
真希叉起腰,拒絕了:“我不這是修也哥哥和悟送給我的禮物,我以后睡覺都要戴著”
在她們三歲的時候,禪院家的其余人發現真希看不到咒靈,身上也幾乎沒有咒力。
不過和受到百般羞辱折磨的甚爾不同,真希并沒有遭遇到嚴重的霸凌。因為她有一個世界上最最好、最最溫柔的修也哥哥。
真希和真依從小就知道她們沒有爸爸,因為她們的爸爸犯了大錯,被名為禪院甚爾的人殺掉了。可她們并不懷念從未謀面過的爸爸,也從來不恨那個會給她們送一些東京新奇玩意兒的甚爾哥哥。
也有人在雙胞胎周邊說一些風言風語,有一天真依回家問:“什么是殺父之仇”,當時媽媽就嚴肅地教育了她們兩個,說這是她們必須要忘記的一個詞。
“你們的爸爸是應該死去的。”媽媽說,“他的錯犯得太大,死是他應得的報應。家主這些年對我們真的很好,修也對我們盡心盡力,你們應該去記住他們的恩情,而不是去為了你們爸爸那樣的人記住仇恨。”
雙胞胎晚上一起在被窩里也悄悄討論過了,她們誰也不想爸爸,為了爸爸去討厭甚爾或者修也哥哥實在是很傻的一件事。況且,她們還期待著修也哥哥收到東京高專的錄取通知書,因為修也哥哥答應過了,只要他去東京上學,就能帶著她們兩個去東京玩,見見甚爾哥哥,再見見甚爾哥哥家的那個比他們小一歲的小侄子惠惠。
東京高專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
禪院家的其他人都說那里是專門收廢物咒術師的學校,言語間十分鄙薄。但是自從去年五條家的少主五條悟去東京高專念書之后,禪院家的人提及東京高專的臉色都變了,似乎絞盡腦汁也要想出些東京高專的優點,不然不能解釋六眼為什么非要到那里去接受教育。
五條悟比修也先收到錄取通知書。修也比五條悟小一歲,雖然他們從小一起玩到大,但是年齡上的差距讓他們只能無奈地做學長和學弟。
修也問過夜蛾正道,為什么不能動用特權讓他和五條悟一起入學,夜蛾正道說規矩如此,實在抱歉。如果修也真的非常想和五條悟做同學,他倒是可以動用一下身為校長兼一年級班主任的特權,讓五條悟留級一年,這樣修也入學的時候他倆還是能做同學。
這些話不知道為什么傳到了五條悟的耳朵里,作為報復,五條悟往夜蛾正道從洗衣房拿出來的衣服包里倒了一斤癢癢粉。
盡管每周末修也都會去東京,但五條悟依舊保持著給修也寫信送包裹的習慣。修也說他們明明有對方的手機號,為什么不發短信或者直接在網上聊天,五條悟說他就喜歡這種復古的聯系方式,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修也每一次也都會認認真真地寫回信,每一封回信里,他都會附上給五條悟的手繪明信片。
五條悟已經攢了滿滿一盒的明信片了,今后這個盒子應該還會被換成更大的一個。
五條悟在信里會絮絮叨叨地寫上很多。比如東京校早就需要翻修的校舍,比如他同班的兩個怪里怪氣的同學,比如天天被他們欺負的校長兼班主任夜蛾正道,比如他們去外地執行的任務,比如遇到的某個很搞笑的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