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蒙自然而然地收回手,若無其事地把話接了下去。
“看來您很喜歡給我起新綽號。聞名全球的兔子小姐已經滿足不了您的起名欲了嗎蘭茨先生。”
“我有起錯嗎”
珀爾認為自己起名很講基本法。
“叫您一聲地球人earthan,足以概括您在這個星球上說走就走的狀態。盡管您是拋下一個身份就遠遁,但至少還活在地球上,沒有進行星球飛行。”
原來是這個e。帶著一絲諷刺,像是說某人滿世界亂竄,假身份用過就扔,毫不留戀留在原地的那些人。
愛德蒙懸著的心卻落了地,暗中猛松了一口氣,不是被發現真實身份就好。
此時,轉念一想,即便被知道了又如何呢
如果是蘭茨先生的話,似乎、大概、也許、可能沒有問題,這位不會對他的復仇行動造成阻礙。
不過,他不可能主動自爆身份。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對第二個人言說。
“蘭茨先生,您對我有一點點誤解,我沒有想要潛逃。”
愛德蒙說著,瞥見墻邊放著剛剛收拾妥當的行李箱。非但沒有自打自臉的尷尬,而是理直氣壯地說明。
“您可能也猜到了,我來羅馬并非沖著鬼屋之謎,而是找黑澤了解一些往事舊案。
聽醫生說了黑澤的身體不容樂觀,估計只有一個月左右的壽命。他無法作為人證當庭指控罪犯。我必須立刻趕回巴黎將他記錄的證據拿到手,將其妥善保存起來。”
這話說得振振有詞,就差直接反問這樣做有什么不妥嗎
珀爾真誠贊同,“對,您做得太對了,真是有足夠充分的理由。”
愛德蒙被肯定了,反倒生出幾分心虛。是不是不告而別,他本人心里很清楚。
珀爾也沒抓住這一點不放,換一個角度輕嘲。
“大名鼎鼎的默瑟先生不是為了投資,而是為了調查舊案四處奔波。果然是能人多勞的表現。您更是連飾演駝背的辛苦活也能信手拈來。”
這一番話里有話。
投資人默瑟在離開美國時,借口說歐洲方面有客戶的私人投資項目要去處理。
而今沒搞投資,反而玩起角色扮演查案。如果不承認不務正業,那就要承認身份可疑,行事成迷。
愛德蒙一個也不選,反將一軍“蘭茨先生,這事說來就得感謝您了。我是在您的幫助下打響了「罪犯吸引器」的稱號。
讓我不局限于金融行業,還拓展了業務范圍。在接觸充滿挑戰的一起起案件調查的道路上,您是我的領路人。”
珀爾微笑,默念著我信你個鬼。她的回答,卻顯得很熱心腸。
“原來如此,那么您需要幫忙嗎聽您話中的意思,現在似乎是證據不夠充分,無法立刻對嫌犯提起抓捕控訴,所以趕不及讓黑澤活著時出庭作證了。您日夜兼程趕回巴黎,勢必要辛苦地追查下去。如有需要,我愿為效勞。”
愛德蒙第一反應就是推辭。
如果讓蘭茨先生了解到1829年發生在維爾福家的死嬰事件,那么距離自己的真實身份被看破還會遠嗎
檢察官維爾福判決的冤假錯案或許不只一例,他也不會好人緣到沒有任何政敵。
有動機針對維爾福算賬的,絕不只一人,而該是一群人。「投資人默瑟」暗中調查維爾福,很難說是出自誰的請求。
然而,有個從一開始就留下的破綻。
它無法被抹去,“可疑的馬耳他水手”在暴風雨中被蘭茨先生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