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舟也擺擺手:“快去快去。”
回了家,徐氏果然坐在那兒正摘菜呢,可是一把空心菜,摘得七零八落的,與其說是摘菜,倒不如說是在發泄情緒,而且明顯心思不在這個上頭。
張司九坐到她旁邊去,伸手把菜奪過來,笑了:“二嬸這么摘下去,我們今晚是吃不上這把菜了。對了,二嬸,今天八月十五,你買月餅沒有我想吃玫瑰五仁餡兒的,二嬸沒忘吧”
徐氏本來心里還生著悶氣,心情說不出的煩悶,但是看著張司九的笑臉,那一股氣就自動消散了一大半。
至于月餅,她指了指屋里:“放在堂屋桌上了,你的那包我單獨放了,你去掰一個嘗嘗。別吃多了,吃多了晚上吃不下飯。”
說完又忍不住抱怨上了:“你二叔現在天天不著家,就知道忙忙忙,八月十五都不能歇一天。也不知道圖個啥子家里的事情,一點忙也幫不上”
一聽這話,張司九就明白了:好的,今天這個事情,和二叔有關。
她也不著急問,起身去取了一塊玫瑰五仁月餅,一分為三,留下最小那一塊給小南瓜一會兒回來嘗嘗,另外兩塊,她就拿過去和徐氏兩人一人一半。
徐氏現在手里邊有錢,但頭上除了兩根銀簪子,卻也沒什么多余的裝飾。
只不過衣裳穿的都是細棉布的,做工也好了許多,補丁那是更沒有了。
她還是老樣子,下意識的推辭,想把東西讓給張司九吃:“二嬸不吃,你吃。”
張司九樂了:“二嬸陪我一起吃。吃獨食也不香啊。”
徐氏就只好接過來。
縣城里最好的點心鋪做的玫瑰五人餡,其實屬于私人訂制口味。這個口味,還是柯娘子喜歡的。因為用料多且復雜,所以賣得也貴。但張司九喜歡。
所以,徐氏雖然一次買不多,但也總買。只不過買了也舍不得給兩個兒子吃,多數時候都讓張司九和小南瓜吃。
她咬一口,感嘆道:“玫瑰味兒真濃。”
“二嬸今天遇到什么不高興的事情了”張司九也咬一口,任由那股濃郁的玫瑰味兒在口腔里散開,然后享受的瞇了瞇眼睛:沒有科技和狠活,這一口下去,就是扎扎實實的真材實料,感覺不要太好。
而那甜滋滋的味道,更是瞬間讓人心情起飛。
徐氏說起這個事情,身上的怨氣更重了:“還不是食堂那些事。你二叔從絲綢廠退下來,我就感覺食堂這攤子事兒也要出問題,果不其然可你猜怎么的,就連造紙廠那邊,這回也不想續簽說我們家做飯難吃那不就是個借口嗎”
她氣憤道:“誰不知道,這是別人挑唆的那些工人也是,一個個都是白眼狼不知道好歹,沒有一點感恩的。你二叔”
“二嬸,很快就又要換新縣令了吧”張司九打斷徐氏,不讓她說出更加不該說的話:“這周縣令馬上就要去州府那邊了。”
“這個事情和咱們家有什么關系”徐氏不明白:“造紙廠又不是衙門的。”
“可各種事情,卻要衙門幫襯一把材能辦得好。二叔的位置輕易不會變,只要楊家這頭信任二叔,那二叔肯定能一直當這個廠長下去。可是,廠子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很多事情,也不是二叔一個人能算得了的。他們一直覺得咱們家拿下食堂承包,是二叔偏私。這一點,無論如何改變不了。而且,兩個月前,東西放壞了還給工人吃這個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工人們本來就有怨言,這會兒被一鼓動,肯定就會鬧。”
張司九嘆了一口氣:“二嬸,咱們自己管理上出了疏忽,怪不得別人。而且,你說,二叔處在這個位置,如果真的有私心,那他只怕就要惹更大的麻煩。多少人眼睛盯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