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一瞬間,張司九的肌肉記憶,還是快過了大腦的思考。
來不及考慮事情是怎么回事,也來不及思考自己該不該上前去,她已經是大喝一聲:“讓開我是大夫”
然后就第一時間沖了過去。
比起那些看熱鬧的人,她還要反應快三分。
徐氏他們也只能跟著過去。
好在那人摔下來的時候,雖然是后仰跌下,但并沒有后腦著地,反而是屁股先著地。
那人頭也雖然也有摔傷,但是腦側,而不是后腦。
張司九第一時間就檢查了頭部和頸部。
確定后腦勺沒有摔傷,顱骨沒有骨折,而頸椎也沒有骨折之后,張司九才去檢查別的地方。
其他地方的骨頭斷了碎了,都未必會立刻致命,但是頸椎和頭部,卻會。
這種高處摔傷,首先要檢查的就是這兩個部位,其后就是看四肢和軀干,外傷都可以先不管,先看內出血,或者是肋骨有沒有斷裂,扎入內臟。
張司九很快檢查了一遍。
這人運氣好,從那么高摔下來,暫時只查出來腿上一處開放性骨折,盆骨有骨折,和若干擦傷,人雖然已經昏迷過去,但是看呼吸什么的也很正常,肋骨觸摸也無斷裂。
只要沒有摔成顱內出血和臟器破裂內出血,那么這個人還是有救的。
摔成上面兩種,只要處理及時,那也能救。
張司九毫不猶豫:“醫館呢最近的醫館在哪里傷者有沒有家屬”
酒樓老板這個時候擠進來,匆匆道:“王郎君今天是一個人過來的,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跌了下來,我知道他家在何處,已經讓人去通知了。他的醫藥費我來墊付,您有什么吩咐”
“我開個方子,你立刻去抓藥。然后,再請個大夫過來一趟。他身上傷不少,我需要人幫忙。最后,你派人去一趟城南的楊家,找楊三郎,告訴他一聲,我這里有嚴重傷患,讓他帶著家伙事兒過來找我,我要接骨,甚至可能開腹”
張司九頭也不抬,一頓吩咐。
酒樓老板這個時候看到了張司九到底多年輕,卻有點兒遲疑了:“不送去醫館嗎”
“他受傷這么重,怎么送去醫館挪動路上很可能哪一根斷裂的骨頭就移動了位置,造成二次傷害”張司九抬頭看了一眼酒樓老板:“而且我就是大夫,別人能治的,我都能治那些不精通外傷的大夫,看見這樣的傷,也只能干瞪眼根本不敢接”
難道到時候,又再挪動
可酒樓老板還是不信任張司九,又問了句:“敢問小娘子在哪里高就師承何人”
張司九此時此刻,終于意識到顧青舟說的那句“做我的徒弟,就能省很多麻煩”。
她深吸一口氣:“我師父是顧青舟現在你可以聽我的,趕緊去了嗎”
傷者一直在出血,這么拖下去,原本不用死,現在也得死
不得不說,顧青舟的名頭的確是很大。
反正酒樓老板就聽說過,他震驚了三秒之后,立刻一改之前的態度,連連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而圍觀的人,也是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有驚嘆的,也有質疑的人,很快人群里就出現了質疑的聲音:“顧青舟怎么會收女徒弟而且他好多年都沒消息了也許是招搖撞騙呢”
張司九充耳不聞。
倒是徐氏和人據理力爭起來:“憑啥就是招搖撞騙了你是認識她,還是被她騙過如果都沒有,你就是污蔑污蔑別人的人,才不是什么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