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縣丞是最氣的,“程府尹我何錯之有我也是依法辦理”
程琳一個眼刀子過去,周縣丞只能住了口。
楊修不疾不徐開口“是嗎我怎么不記得我們大宋律法,是案件還沒審理明白,就可對人用如此重的刑罰”
周縣丞立刻道“我并非是因為案件才懲罰張氏而是張氏藐視公堂,出言不遜,我才不得不出手懲戒那張氏自己受不住,太過嬌氣,與我何干”
這句話一出,其他人看向周縣丞的目光,已像是看一個死人。
楊元鼎的拳頭則是又硬了。
周縣丞卻還繼續說“再說了,張氏延誤了孩子的治病時機,導致孩子夭亡,已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
程琳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緩緩道“來人,把剛才執刑的人叫來。”
執刑的人一上來,那是頭也不敢抬,直接就跪在了程琳的面前。
程琳問他“為何下手如此重”
“冤枉啊”那人張嘴就喊冤“我真沒下重手,那是那小娘子受不住,自己太嬌氣了這板子只是為了殺威,我行刑也有了十幾載,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張志清立刻反駁“不可能九娘哪里是嬌弱的人,而且她自己都覺察出不對了不信,你們拿我的傷和九娘的傷對比,一看就知”
那人旁邊負責給張志清行刑的人聲音都帶著顫“不瞞諸位郎君,我這是第一次,我沒敢用力氣”
這下,氣氛徹底凝固了。
周縣丞此時喊冤“我不過是秉公辦理就算我有錯,武斷了,可幾板子,何至于如此”
他還委屈上了。
楊元鼎差點壓不住自己的脾氣,可這會兒他也明白,事急從權,自己能沖動,可現在卻不能。
再鬧,反而顯得自己這邊不占理了。
他只看向程琳“那照著這么說,這件事情,倒是有些難辦了。而且,可真巧啊。”
巧到了所有人都沒辦法當成是一個巧合來看。
程琳只吩咐侍從“去叫幾個有經驗的衙役來。”
楊修轉頭也吩咐楊元峰“你騎馬走一趟,去大理寺借幾個有經驗的人來。”
楊元峰立刻就去了。
程琳臉色有點臭,偏偏說不出任何話來沒辦法,那是人家兒媳婦。自己這邊給人兒媳婦打成了那樣,還能說個啥
周縣丞臉色也不大好看。
不多時,程琳這邊的人先過來了。
但張司九的傷在私密處,看是不太方便看的,因此,又找了個平日給這邊負責婦女案子的穩婆來看。
穩婆過來,張司九已經醒了。
這一醒來,傷口那是感覺疼得簡直跟抹了辣椒面一樣。
張司九自己也看不見傷口,但是動了動腿,忍痛活動了下關節,確定沒傷到骨頭,就先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等聽白芝她們幾個描述完了傷口樣子,她也是怪心疼自己的“估計血管都破了不少,軟組織更是傷得厲害。怪不得這么疼。”
“不過沒有破開,應該有個半個月就能消退。”
而且年輕,新陳代謝快,說不定就更短了。
連用什么藥,張司九都想好了“給我來點活血化瘀的,然后用冷帕子敷。外頭現在冰都化了,不然包兩塊冰更好。”
不然,回頭說不定腫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