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出手術室的時候,手術室外,空無一人。
這和以往情況多少有些不同即便是在外頭出了事送到這里來的病人,至少可能也有個朋友在。
幾乎就不會出現這種一個家屬都沒有的情況。
說不感慨是假的。
說不恐婚也是假的。
就感覺真的挺難過的。
你說,女人在里頭拼死拼活,外頭男人竟然跑了。醫藥費都不交。
換一個心狠一些的大夫,這手術就不能做了。
那這個女人,連搏一搏的機會都沒了。
這哪里是丈夫,這明明是老天爺派來的殺手。
張司九這個表情,讓聽云看到了,就忍不住過來八卦了一下“怎么了這一臉吃了屎粑粑的樣子。”
不得不說,聽云能不挨打,多少是有他跑得快的原因在。
張司九強忍著打人的沖動,說了句“就忽然覺得,做我們這一行的,真的很容易對成婚失去興趣。”
聽云“嘖”了一聲“那也不至于,好的也有。主要看命。”
張司九更嘆“可遇到了,也是真要命啊”
就在張司九要派人去找病人家屬的時候,忽然就看見那男人急匆匆的跑回來,一臉的血,懷里也不知抱著什么東西。
張司九一楞回來了不是跑了
那男人那一臉血嚇得旁邊人都紛紛讓開一條路。
也嚇得聽云趕緊上去查看情況這是發生了什么
那男人直奔張司九來了,然后就把懷里的東西遞給張司九“這是給我婆娘和孩子的衣裳。還有錢。”
沉甸甸的一大串錢,被他從包袱里掏出來。
張司九看他這么著急的樣子,忽然就松了一口氣真的也還挺好的。
她問那男人“你怎么了一臉的血。”
那男人摸了一把臉,笑了“剛才跑得急,摔了一跤。磕著腦袋了。沒事。”
張司九看了看他額頭上,果然一個大口子傷口已經不再冒血,但仍舊是一個合不攏的口子。
只從這個口子來看,就知道他當時摔得不輕。
張司九不由得語氣柔和了一些“你怎么走了我不是讓你在手術室門口等著嗎”
那男人卻顧不上回答這個問題,只急切問了句“我婆娘和娃兒呢”
這個問題,張司九看著那男人,忽然就有點開不了口。
他真的做好這個心里準備了嗎
張司九的久久不開口,直接就讓那男人產生了很不好的聯想。
他直接腿軟了,不得不伸手扶住旁邊的走廊柱子,“她是不是是不是”
張司九連忙解釋“那倒沒有,那倒沒有。你媳婦現在還活著。”
那男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刻,就明白張司九沒說出來的話了。
他直接扶著柱子,坐了下去,低著頭,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但卻又拼命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大人活著就好了。那孩子跟我們沒緣分。就是來討債的。”
張司九嘆了一口氣。
其實有時候被破口大罵,還沒有現在這樣的情況更讓她覺得無力和難過。
可她不得不將全部實話說出來“剛才你不在的時候,你媳婦大出血,為了保命,我們不得不切除了她的子宮。她以后沒辦法再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