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住口很久,劉太后依舊沒有從思緒中拔出來。
而張司九也不再出聲,只讓劉太后靜靜思考。
過了很久很久,張司九都快有點困的時候,劉太后才搖搖頭,笑嘆了一口氣“好一個不敢貪心。好一個這事兒該歸太醫署管。”
劉太后柔和看著張司九“果然是個心思靈慧的孩子,聽了你的話,就是哀家,也受益匪淺。”
張司九不關心劉太后受了什么益,反正人家也不會告訴她。
她眼巴巴的問“那您覺得,該開這個護士學院嗎”
劉太后看著張司九這幅急切的樣子,笑“那哀家問你個問題。你這個護士學院,是人人都可去,還是只收女子”
張司九毫不猶豫“自然是人人都可來。”
劉太后失笑“你不是說,這個事情只有女子適合”
張司九眨巴眨巴眼睛“凡事總有例外啊。男護士也有男護士的好。力氣大,扛昏迷病人就很方便。”
劉太后更笑了。
就是屋里留下服侍的幾個宮娥也跟著偷偷笑。
張司九也笑能放下身段,放下固有的思想來做男護士,為啥不要呢太醫署這邊不也慢慢接受自己這個異類了
笑夠了,劉太后就說了自己的意見“既然想辦,那就辦吧。至于流言蜚語哀家當初垂簾聽政的時候,也有不少流言蜚語。這不都過去了么”
劉太后看向張司九的目光,充滿了喜愛“哀家這邊,會跟官家商量,看看讓他愿意不愿意,親自與你寫個匾額。但具體怎么辦,卻要讓陳太醫署令監管。”
“至于那些做了護士的女子,倘若有人欺負,你當如何”
張司九實話實說“我能做的,就是打一頓趕出去,再了不起一點,見官。但是如果想讓這些人不再干這種事情,還是只能官府出面,認可我的護士們。再讓太醫署,為所有醫護人員撐腰。”
“醫者治病救人,護者,也同樣是治病救人,雖然各司其職,能力有不同,但做的都是同一種事。”
“再或者,若是國家律法里有這種懲罰,若偷摸女子,一旦查實,立刻打上十棍,那自然也沒人敢犯。”
這些東西,張司九怎么可能沒想過呢
都是想過的。
而且是想過很多次的。
劉太后笑得不行“你倒是思慮周全。這樣,哀家讓陳深嚴擬個折子,回頭同其他大臣們議論一二。成與不成,還看民意。”
張司九眨巴眨巴眼睛“您不如也問問這些大臣的女眷們,問問她們看病方便不方便。我們第一醫院婦產科,反正是很方便。”
劉太后哈哈大笑。
又說了些話,時辰不早了,張司九就起身告辭出宮。
不過臨走的時候,劉太后道“哀家有個侄女,身上有些毛病,宮里醫女看了多次,也看不好。盧太醫也沒辦法,回頭讓她去你那里看看。”
張司九一口應承“只要我能治,那我一定盡全力。”
從皇宮出來,盧大夫的馬車竟然還沒走。
看見張司九,盧大夫的隨從立刻過來,連聲叫苦“張小娘子怎么這么久才出來可等得我們家郎君心焦”
可不是心焦么這都快等一上午了
張司九爬上馬車,連聲和盧大夫賠罪,又說請盧大夫吃飯。
然后,就直接把盧大夫拐進了第一醫院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