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是這么的執著,她卻以為可以一直瞞下去。她傷害了幸村,讓他難過了。
夕陽灑落在粼粼的河面,金色的波光仿佛一條條發光的錦鯉,在河水中隨波流動。河風將岸邊的雜草和蘆葦叢吹拂得沙沙作響。
前夜下了一場大雨,將河堤邊的水泥臺階沖刷得十分干凈。
幸村坐在最高的臺階上,明野側身坐在他雙腿之間,挨著他的胸口被他單手摟在懷里。
“所以呢,精市從山內先生那里都知道了什么”
幸村將他下午和山內的對話挑重點向明野復述了一遍。
“你還真的知道了不少啊。”明野勉強擠出笑臉。
“我還是完全不明白。”他說,“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明野在他胸口耷拉著腦袋,幾次張口都沒能說出話來。幸村也不催促,靜靜等待著。
好半晌,明野深吸一口氣說
“精市有看過外國的肥皂片嗎就是中國和泰國拍了很多,情節特別狗血的那種。”
幸村看著她,搖搖頭。
“雖然我一直瞞著不愿說,實際上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明野娓娓道來。
她的母親
曾經是當時最具人氣的偶像,在26歲事業達到巔峰的時候嫁給了他的父親。于第二年生下第一個孩子。
“父親比母親大十歲,結婚之前,就已經是他們公司在神奈川這邊的支社長了。哥哥得到了父親和母親的全部優點,帥氣又聰明。”
人人稱羨的美滿生活在唯一的兒子被確診絕癥這天打破。
“哥哥重病沒多久,母親就再次懷孕,但很快又失去了這第二個孩子。她是我的姐姐,還沒來得及取名字。然后就有了我。”
說到這里,明野滿面的愧疚難安。
“可我不是男孩子,無法代替哥哥繼承父親在公司的職位。母親為了生下我遭受了損傷,再也無法生育了,所以父親只能另外想辦法”
她像是已經知道錯誤卻依舊受到責罵的小孩子一樣,想要補救卻不知道怎么辦。悲哀地、無助地瑟縮著。
“是我造成的這個家庭的裂痕。我、父親還有母親已經永遠都無法接受彼此了。我沒法面對他們兩個之中的任何人,所以才想打工存錢,盡早離開。”
此時幸村心中比先前以為被明野討厭了的時候更加慌亂。
他不知道該怎樣勸慰安撫明野,因為兩人的成長環境堪稱天差地別。他沒有經歷過明野經歷的一切,不了解她所感受到的痛苦到底是什么滋味。
不想說任何空洞的好聽話,因為那可能加深明野的痛苦。
任何人都無法安慰她,就像任何人都無法安慰患病入院的他一樣。
他將全身的力氣都注入手臂,摟緊了她。
“你沒有錯。”他小心翼翼地說,“你沒想過傷害他們之中的任何人,不是你的錯。”
是他的話語本身還是這謹小慎微的安撫起了作用呢,明野向他展顏一笑。
“謝謝你,精市。聽你這么一說我感覺好輕松。說不定我一直在等著有誰告訴我,不是我的錯呢。”
靜靜地依偎片刻,明野說,
“對了,我之所以會去里見村住也是因為在藤澤的家里待不下去。可是祖父祖母不久就去世了,我只能回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