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買建高爐的磚是足夠了。這是用建設高爐的材料成本價,收購技術專利來了這算盤打得好啊。
“李大人,我們的高爐與你們的豎爐沒有太大區別,只是形狀不同而已。”楚清淡淡地說,“您不必花這冤枉錢”。
呂師傅曾說,這高爐的結構更為合理,比傳統的豎爐更為節省燃料,也更利于提升爐內溫度。但是楚清并不打算認真介紹,應該說,這技術專利就沒打算讓李進得到。
“甭管區別大不大,你這里能打造出洪大人那么好的刀,就說明你們的爐子煉鐵更好,這就夠了。”李進說。
“這一百兩,足夠你們打造幾座這樣的高爐了,而本官只是買你一張紙而已。更何況,這是為朝廷改良熔鐵技術、促進鐵器生產的大事,于國于民有所益。”李進又說。
看來這事情是洪亮大嘴巴傳出去的啊瞎說什么大實話啊,瞧給我惹這麻煩一張紙,幾座高爐,瞧人家這概念偷換的多自然
楚清心里不滿得很如此明目地來要東西,還打著朝廷的旗號,難道你們那兩個吏員上次沒跟你說我們密偵司不咋好惹
還真沒說。上次老吏和小吏回去后,都選擇了閉口不談。因為他們不敢說。第一,怕讓上官知道自己惹乎了密偵司,萬一給上官惹了麻煩怎么辦自己還能不能保住飯碗了第二,密偵司的人都說了要調查自己,更要夾起尾巴做人,可不能再出什么錯處。
因此,李進并不知道楚清還有這么個身份。楚清這次沒有換制服嚇唬人,她覺得眼前這人應該知道自己是密偵司的,還敢如此坦蕩地提出要東西,怕是自己那從七品的官階可能震懾不了人家,因此把自己的密偵司腰牌放在了桌上那一百兩銀票旁邊。
李進心中的盤算,和當初老吏、小吏他們不同。他并不是想私吞楚清的技術為己所用。他認為這技術是私吞不了的,只要有高于當前質量的鐵器面世,就總會被人發現。
他考慮的是,如果把這項專利技術歸為自己的虞部,當做自己身為虞部郎中,帶領整個部門為國家做的技術革新,那么自己的仕途應該能更通暢。
工部右侍郎今年都快七十了,自己覬覦他的位置很久了啊。自己年紀也四十好幾了,再不往上升升,怕是要老死在郎中這個位置了。
正想著就看到那塊腰牌出現在桌上,驚訝中聽到楚清說“下官的高爐還有些不安全的成分,怕工人丟掉性命。因此正在停工改善中。但是這個事情已經呈報給密偵司,畢竟下官現在只是個小旗,還要養孩子。大人您懂的。”
楚清這么說,聽起來像是想憑這高爐的技術往上升一升官階的意思。身在官場,這理由很能讓李進理解。
但是李進還完全處于驚愕中,回不過神來。眼前這個讓人看著就煩的婦人,竟然是密偵司小旗她的技術竟然已經呈報了那自己還怎么要不能要了啊,不敢要了
畢竟混跡官場已久,決斷下的很快“既然還不是很安全,人命關天,那此事暫且做罷,等你們改進之后再說。”說罷就告辭走人了。
楚元望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問楚清“老大,你怎么不穿那身衣服嚇死他”
楚清有點無奈“人家官大。”
“那怕啥官大也得怕死吧你就像上次那樣,咔咔就拔出匕首往他銀票上一插,砰”楚元邊說邊比劃。
這孩子越來越放得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