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使長發不會妨礙她斗法,她將頭發編成了粗粗的麻花辮,上面掛著精致的小發飾,尾端由蝴蝶樣的法器發飾束住,垂在身后時發飾閃閃發亮,被火光襯托出殷紅的光。
這般仰起頭來,長發直直垂下,竟然顯得與人差不多長短。
扶光幫她將血擦掉,小心翼翼地將染了血的帕子隱藏,接著涂上藥膏。
藥膏是天級極品,涂抹后傷口逐漸愈合,變得微不可察,怕是沒兩日就能徹底痊愈,畢竟傷得不重。
扶光在她的身前布下嚴密的結界,道“你留在這里不要走動,我去滅火。”
這法陣崩盤得太過厲害,若是不加以控制,怕是會禍及周遭,還是不能完全地袖手旁觀。
“好,你小心著些。”許栩也不執著跟著,她知道,她若是跟著反而會給扶光增添麻煩。
這方面,她格外懂事。
扶光臨走前沒有忘記叮囑“一會兒可能會有其他的弟子來到此處,他們也是三問閣的弟子,你若是遇到他們,要和他們和睦相處。切記,莫要沖動出手,你容易誤傷到他們。當然,你自己的安危最重要,你要看情況判斷。”
許栩回答得乖巧,沒有半點剛剛受傷的不悅情緒“好的,我知道了。”
扶光祭出手中金蓮,金蓮瞬間變為一桿長槍,槍纓乃是綻開的金蓮,仍舊在旋轉著。
他踏上長槍,御槍而去,衣袂飄飄,仙姿卓然。
許栩一個人乖乖地站在山間,等得久了,最后干脆抱著膝蓋坐在了一塊石塊上,一身銀白衣衫,長長的辮子,倒像是山間長出了一顆銀白蘑菇來。
不久后,她看到一個人由遠至近地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男子身材修長,一頭如墨般的長發被束成高高的馬尾,戴著烏金色發冠。
他的五官立體,輪廓分明,眼窩深邃,微微上揚的眼角,配上那雙劍眉更顯凌厲。這樣的雙眸內卻暗含狡黠,薄唇抿著,嘴角是仰月的形狀,看人時總是輕蔑的、不屑一顧的。
若非他的相貌如皓月清朗,如霜雪無瑕,這種神情放在尋常人身上,都會盡顯刻薄、倨傲。而在他身上,便只是有些邪氣的月,多了寒意的雪,光華難掩。
較為特別的是他一側耳朵上有著一個耳墜,耳墜是琥珀色圓球,像是某種樹木的果實,被雕刻上了詭譎的圖案。
圓球下墜著暗金色的流蘇,與發絲一起被風吹得輕微擺動。
他一身玄色衣衫,腰側掛著一個兇面獠牙的鬼臉面具,也不知是什么奇怪的法器,還是什么裝飾物。
許栩猜測,他也是來學堂上學的弟子,當即熱情地對他打招呼“你也是要加入三問閣的弟子吧我們的學堂被燒了”
扶光說,他們要入的三問閣不算是宗門、門派,畢竟去的弟子都有原本的師尊。
與其說是入門派、拜宗門,不如說是去學堂。
她認真記下了,一直稱呼三問閣為學堂,而她是來上學的。
“”男子看向她,對于她這份不合時宜的爽朗有些詫異,情不自禁地挑了挑右眉。
她并未在意他的疑惑表情,朝男子擺手示意“你別怕,我的師兄去滅火了,過一會兒就好了。你站過來,這里有結界,能一起保護你。”
男子垂下眼瞼,看著這個嬌小的女孩子,容貌俏麗可愛,鵝蛋臉帶著些許嬰兒肥,圓溜溜的杏眼里盡是無邪,仿佛是真的充滿了善意,而非作假。
最為吸引人的,恐怕是她那燦若驕陽般的笑容,仿佛可以散盡周遭的陰霾,可瞬間治愈心靈。
他原本還有些糟糕的心情被驅散了些許,終于有心情出聲回答,聲音輕飄飄的“無妨。”
似乎,在看火景的同時,身邊有一個奇奇怪怪的人也分外有趣。
他雖沒有進入許栩的結界,卻也站在了許栩的身邊。
畢竟這里是看火勢的最佳位置。
他很樂意親眼看著這鬼地方,被他放的火燃燒殆盡。
許栩站起身來,和男子間隔三人位的距離站于一排,再次主動去問“你叫什么我叫許栩。”
男子似乎有些猶豫,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偏對上那雙真摯的雙眼,他最終還是回答了“司如生。”
許栩嘟囔道“三個字的名字,司是姓”
司如生沉默半晌,才聲音低沉地回答“嗯。”
如今修真界,除了五大家族擁有各自的姓氏,天下其他修者皆無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