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儀的飛行法器和她本人的裝扮一樣有些破舊感。
她的法器是一個木質的甲魚,用紅檀木雕刻而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還是經歷過多少場戰斗,才使得其表面布滿劃痕,盡顯滄桑。
甲魚頭被雕刻得有些蠢笨,眼神里透著清澈的愚蠢。
在飛行時,甲魚的四爪會游動,動作慢且笨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很是催眠。
許栩盤膝坐在甲魚的殼上,身邊坐著扶光。
扶光打量了另外兩人一眼,目光在司如生的身上稍作停留,隨后輕聲詢問“方才可有受傷”
“沒,好幾次危險來臨都躲開了,幸好有司如生在不然他在我都不能使用法術,肯定會出事的。”
扶光的表情淡淡,語氣清冷地道“如果他不在,你就可以使用法術了,所以無需感謝他。”
許栩仔細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嗯,可我也需要保護他呀”
“我當時考慮不周,不知道來的都是些什么人。有些人不保護也罷,你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槐序聽著這邊的交談簡直是不加遮掩,司如生定然也聽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司如生一眼,生怕司如生聽了不悅,大殺四方的時候順手把他也殺了。
這個扶光真是個硬骨頭啊他是沒聽說過司如生是誰嗎
還是說,扶光知曉司如生是誰,才故意如此說的他認真品了品,扶光應該是知道司如生品行不端,才會這般去說的。
好在司如生不為所動,手中一直把玩著一個圓球法器,目光時不時落在方儀身上。
想來,司如生此刻想著的,恐怕是自己能否是方儀的對手。
想到這里,槐序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有方儀在能克制司如生一些,在三問閣的生活應該不會太過水深火熱。
只是這個扶光,能不能別再在司如生的忍耐性上瘋狂試探了
不過說起來,司如生的忍耐和性情都讓槐序感到意外。
他還當司如生是一個稍有不悅,便會濫殺無辜的人,怎么被人當面詆毀也不為所動
似乎沒有傳說中那么暴虐成性。
轉念一想,司如生殺的人比他救過的人都多,扶光一直這么針對司如生,早晚得打起來,他現在也只能算是暫時茍活。
這個三問閣還是散了吧。
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這時,方儀已經帶著他們到達了第一處門派,進入門派勢力范圍便朝著門派內傳音“三問閣被毀,可否在貴派暫住些時日”
很快,門派內便傳來掌門底氣十足的傳音回答“不可。”
方儀也很識時務,立即拱手道“好的,告辭”
接著操縱甲魚調頭離開,沒有任何糾結與遲疑。
短短須臾,殼背上的四名弟子齊齊沉默。
這是挨個門派去問啊
他們還當方儀還有后手呢結果是來其他門派打秋風身為師長,卻有這么厚的臉皮,也是世間罕見。
偏生方儀的飛行法器速度很慢,殼背上的五人,在該門派眾多弟子詫異目光的注視之下,“咯吱咯吱”地緩慢游走。
槐序一陣頭皮發麻,悄悄地抬手捂上了臉,他一刻都不想多留了。
扶光依舊背脊挺直,卻蹙眉間合上了雙目。不久后從千寶鈴內取出了一個帷帽戴上,并且給許栩也扣上了一個。
許栩見未能借地成功,很是可惜地嘆了一口氣,引得斜前方的司如生扭頭看了她一眼,微微彎起眼眸。
許栩還當他是在對自己笑,當即掀起帷帽的白紗,對他回以微笑,笑容燦若驕陽。
司如生有一瞬錯愕,很快收回目光,原本還在笑的嘴唇緩緩抿成一條直線,也不知此刻在想些什么。
倒是方儀最為淡定,懶洋洋地坐在殼背最前面,從腰間解下一個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酒。
她手指掐算著,嘟囔“下一個去哪呢”
問到第三個門派時,四名弟子已經有些麻木了。
毀滅吧,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