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大為不解,雙腳方才落地,便趕忙問到“貍天應,干嘛不飛了”。他見此地不僅靜得出奇,與不遠處的嘈雜截然相反;且還很昏暗,巷子兩邊的屋舍門口連個燈籠都沒有,于是也多了幾分戒心。
“空中肯定被蕭家軍設防封鎖了,再繼續飛那就是個死,沖不出去的。”貍天應把雙翅一收,緩緩解說到“城北還沒被蕭家軍占領,我們走陸路去城北黃驊門,與守軍會合后護送您去瑩城,方為上策。”。他話音很輕,卻語氣肯定,讓丹朱也將戒心漸漸的放下。
就在丹朱完全放下防備時,身側的貍天應忽然出手,一記重拳直打在了他右肋肋骨上,疼得丹朱登時呲牙咧嘴,倒吸冷氣;也使得丹朱瞬間失去抵抗能力。
“貍天應,你干什么”丹朱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黑暗中,他用手捂著右肋抬起頭來,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貍天應。
前一秒這妖魂還是大忠之臣,言行舉止讓丹朱頗為感動,怎么現在就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做點道義的事。”貍天應身子往后一仰,隨之倒飛出去,落到了距離丹朱半丈開外地上,高喊道“胡回大人,該收貨了”。
話音剛落,巷子兩側隨之傳來砰砰連響,那些本充斥著寂靜的小院大門,被人猛然踢開后,一個個手持火把的人魂,紛紛從中走出。
火把把昏暗的小巷照亮,可以看到他們皆是身著黑袍黑衣,臉上罩著黑布蒙面。這些人魂手持刀劍一下子沖了過來,幾息后便把丹朱團團圍住。丹朱這才反應過來,貍天應對他玩了一次人生不易全靠演技
為首的那個人魂,在丹朱身前站定,取下遮臉的黑布,露出一張帶著書生氣的臉來;正是蕭石竹的近侍胡回。
“辛苦了,貍大人。”胡回偏頭看了一眼貍天應后,又轉頭打量著丹朱那張氣急敗壞的臉,緩緩說到“奉蕭將軍之命,問你這個狗賊幾個問題;其一,為何殺我國軍士”。
“哈哈哈哈”胡回化為說完,便被丹朱的狂笑打斷。片刻后笑聲落地,丹朱看著胡回露出輕蔑的神色,冷哼一聲道“你不過是蕭石竹的一條狗罷了也配來審問寡人”。短短幾句話,雖未把胡回激怒,卻惹得身邊的玄教教徒,紛紛面露慍色。幾個暴脾氣的已順手撿起幾塊轉頭,毫無廢話就往他頭上身上拍了去。
丹朱雖是無義之徒,卻還是有諸侯氣節;就這般被打了十多下,愣是沒有哼唧一下,更沒有做出抱頭求饒等舉動,任憑頭破血出,依舊穩穩的跪在地上,挺直腰板。
“給胡回道歉,我可以考慮免你一死。”就在玄教教徒們停手時,一個聲音從丹朱前方黑暗中,徐徐飄出。緊隨著,他遁聲望去,就見一身如玉樹的青年,在數十個蕭家軍的簇擁下,緩步走出黑暗,站到了胡回邊。
胡回和玄教教徒一見這人魂,趕忙畢恭畢敬的對其拱手道“教主”。
那青年揮揮手,示意他們免禮;雙目卻始終盯著丹朱眉宇間的不服神色。丹朱也朝他望去,四目相對剎那后,很快發現這青年手中長劍上,串著一顆血淋淋的鳥頭,薄唇淡眉雙目圓睜,正是貍天應。
丹朱看著那顆鳥頭,心就像拉滿的弓弦,雖有胸悶卻硬是不敢吐口大氣,生怕這一張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會口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