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個人魂,在丹朱身前站定,取下遮臉的黑布,露出一張帶著書生氣的臉來;正是蕭石竹的近侍胡回。
“辛苦了,貍大人。”胡回偏頭看了一眼貍天應后,又轉頭打量著丹朱那張氣急敗壞的臉,緩緩說到“奉蕭將軍之命,問你這個狗賊幾個問題;其一,為何殺我國軍士”。
“哈哈哈哈”胡回化為說完,便被丹朱的狂笑打斷。片刻后笑聲落地,丹朱看著胡回露出輕蔑的神色,冷哼一聲道“你不過是蕭石竹的一條狗罷了也配來審問寡人”。短短幾句話,雖未把胡回激怒,卻惹得身邊的玄教教徒,紛紛面露慍色。幾個暴脾氣的已順手撿起幾塊轉頭,毫無廢話就往他頭上身上拍了去。
丹朱雖是無義之徒,卻還是有諸侯氣節;就這般被打了十多下,愣是沒有哼唧一下,更沒有做出抱頭求饒等舉動,任憑頭破血出,依舊穩穩的跪在地上,挺直腰板。
“給胡回道歉,我可以考慮免你一死。”就在玄教教徒們停手時,一個聲音從丹朱前方黑暗中,徐徐飄出。緊隨著,他遁聲望去,就見一身如玉樹的青年,在數十個蕭家軍的簇擁下,緩步走出黑暗,站到了胡回邊。
胡回和玄教教徒一見這人魂,趕忙畢恭畢敬的對其拱手道“教主”。
那青年揮揮手,示意他們免禮;雙目卻始終盯著丹朱眉宇間的不服神色。丹朱也朝他望去,四目相對剎那后,很快發現這青年手中長劍上,串著一顆血淋淋的鳥頭,薄唇淡眉雙目圓睜,正是貍天應。
丹朱看著那顆鳥頭,心就像拉滿的弓弦,雖有胸悶卻硬是不敢吐口大氣,生怕這一張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會口吐而出。
冥界的每個鬼,都有著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丹朱也不例外。風流成性的他,早年時做下了不少糊涂的風流事,卻又不敢與那些私生子相認。畢竟他是諸侯王,一方霸主,要是開了這個先列,必然會惹得阿貓阿狗都敢來認爹了,屆時他哪里分辨得出真假;且也沒有那個精力去細細分辨。
當然,他不相認是一回事,但他分辨得出的那幾個真的私生子,卻也沒有落在民間。他把他們召集起來,選入宮中,暗中安排官職,給予厚祿,算是一點點補償吧;而這貍天采,便是他的私生子之一。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私生子。
丹朱讓他做了大將軍,給了他在讙頭國中,一鬼之下,萬魂之上的地位和權利;卻不曾想,今日兒子的鳥頭,卻串在了敵人的劍上。
“你敢殺了他”他一聲怒吼,就要不顧一切站起身來找蕭石竹拼命,卻被左右兩邊的玄教教徒察覺,紛紛迅速俯身蹲下,毫不猶豫的出手,只是一刀便挑斷了他的腳筋。
丹朱疼得呲牙,摔倒在地,卻依舊吃力的抬起頭來,怒視著蕭石竹那面無表情的臉,憤憤的咬緊嘴中那口皓齒;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光,試圖用兇惡的目光撕裂眼前這個殺子仇人。
“是的。”蕭石竹把他的言行舉止看在眼中,已猜到這鳥頭的主人和丹朱有很深的淵源。他不驚不懼,也不急不怒,反而更是興奮的告訴丹朱“老子就是來討伐你的,殺你的幾個親朋好友怎么了你不也殺了我三百禁軍,打傷我的特使嗎”。
丹朱冷笑一聲,卻不搭話。
蕭石竹見他如此傲慢,也不再廢話,而是慢條斯理的把劍上鳥頭拔下后,隨手一拋,嘴里冷冷地道“殺人償命,殺鬼亦是如此。你打老子的人,老子當然要斬草除根。”。語畢他在丹朱面前緩緩蹲下,將滅月高高舉起,劍尖對準了丹朱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