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我想不通,就先放在了一邊。”蕭石竹等了片刻,金剛依舊默不作聲,便忍不住又開口,繼續說到“可這次我回來就聽說傘丟了。于是,我開始找線索。”。說著蕭石竹就把如何找線索的過程,以及看到線索后自己推測,給金剛繪聲繪色的來了一遍,還不忘了自夸自己的聰明。
“腿傷,太醫院,隱藏氣息。”蕭石竹收起笑容,一字一頓的沉聲說到“指東打西;你真是我的好哥們兒啊。”。
“走進甲子房之前,我還在想。”蕭石竹長吁一口氣,語氣隨之也緩和了許多“就算你是冷子,但我們還是一起經歷了這么多的生死事,一起玩笑一起吃喝,一起去街上的小賭攤耍錢,一起蹲在街邊看美女吹流氓哨。你應該已不會承認自己是墨者了,你想改過自新。”。
“所以,我沒帶一兵一卒,也沒帶隨從。”蕭石竹轉過身來,緊盯著金剛那蘊藏在眼底深處的驚愕,不再言語。
“所以,明知是假傘我也帶走了。”兩鬼又是沉默許久后,金剛沒有支支吾吾,而是緩緩坦白道“將軍猜測沒錯,我是朔月島上最后的冷子。菩提代號金剛而我代號菩提,這正是墨翟的高深之處,以便混淆視聽;但與將軍所說的什么手串沒有半點關系。阿福確實是我故意放水,沒想到死了的是魏老。”。說著他就低下頭去,故意避開蕭石竹的目光。
蕭石竹本以為自己聽了坦白會發怒,會罵娘,會惋惜,但他驚奇的發現自己心中一無百感交集,二無驚愕不已,剩下的只有平靜。
至始至終,他的眉宇間再沒浮現過一絲怒容。臉上的神情也是那么的平淡,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金剛,反而讓金剛倍感壓力;就像一個做錯事,被大人發現的小孩一樣,緊張而又有悔有愧,也有些許后怕。
“魏老的死,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拋開各自的身份不談,他是我在朔月島上,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來冥界后的第一個朋友;他走了我比你難過。”金剛提起魏老,七尺男兒也是雙眼泛紅,趕忙使勁揉揉,平復一下心情,吸了吸鼻子道“之后我也想過要動你的念頭,可你的平易近人讓我下不去手,尤其是魏老臨終前你的緊張,讓我狠不下心來,于是我想到了土縷。”。語氣平淡,反而真實;且墨家冷子規矩和工作性質,確實讓他們很難有交到朋友的時候,因此蕭石竹也沒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假。
而他說話間,他眼角不經意間溢出的一點淚珠中,包含著孤獨。這一切都沒能逃過蕭石竹那犀利的雙目,看得蕭石竹也是有點心酸。
“他若把我干掉了,你也不臟手。”蕭石竹扭動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悠悠說到“我若干掉了他,你也不會被察覺,還幫我除了個敵人;無形中讓我還欠了你一個人情。”。
“你不愧是墨家門生,害人于無形且兩頭都要落好的行為,還真有幾分墨翟的真傳啊。”見金剛點頭默認了,蕭石竹冷哼一聲,又道“你說說你們墨家,和你們的巨子大人在人間時,也算的上幫窮苦百姓躲避戰亂的好門派,好人。怎么來了冥界成了視鬼命如草芥的一群人渣呢不,是鬼渣”。問得金剛也是糊涂,盡是無言以對。
聽著門外尚付啼鳴,蕭石竹又想起了從鬼母以及他鬼嘴中了解到的酆都大帝,結合墨翟的種種行為細想一番后,在心中暗自罵道“酆都大帝行事也是如此,墨翟不愧是和他共事過的,學了他的精髓啊。看來鈺兒說得對,陰險卑鄙可以跟酆都大帝好好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