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鬼母始終沒有動她。
一晃數百年過去了,雙方相安無事。直到那五百多年前鬼王國攻島,小虞山城被圍。鬼母日夜在城頭督戰,辰若如影隨形。卻不小心被一支亂箭射中左腹。
本來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放任著辰若的傷口不管不顧,既能拔掉酆都大帝放在朔月島上的眼睛,又不至于得罪對方;畢竟亂箭無眼,生死有命這怪不得鬼母。
但看著辰若一臉痛苦氣若游絲的樣子,最終她還是咬咬牙,叫來了太醫。
鬼母命令御醫無論如何也要救活辰若。且念其除了是密探外,照顧自己也是盡心盡力,她這一念之間又動了善念。戰爭結束后,她便經常去照顧重傷的辰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久而久之,辰若看著鬼母的一言一行,再回想起在酆都時,探子營中訓練被虐待,被辱罵,最終還要為教官和教官們的上司,酆都大帝賣命,就很是氣憤。且為了任務需要,成年時便被強迫服用了黃棘,使之絕育。
越想這些陳年往事,辰若對酆都政權就越是牙根癢癢。
于是,傷好后她對鬼母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吾主,謝謝您像姐姐一樣照顧我。”。
鬼母微微一怔,她第一次在這個女子臉上,看到了飽含真誠的笑意;于是她也說到“我們本來就是姐妹。”。從此,辰若對鬼母唯命是從
“對了,酆都大帝還問我,吾主知不知道牛頭馬面也是他密探的事。”辰若沉吟思索片刻,又道“我與吾主商議后,決定回信說,經調查吾主只知道他們是酆都大帝賞賜給鬼虜的仆人,不知道是密探一事。”。
蕭石竹聞言瞥了一眼鬼母,見對方點頭示意確有此事后,他才看向辰若,微微頜首道“處理的很得體。”。
“但他不好騙。”話音方才落地,辰若又好心提醒道“所以將軍您往日該偷偷摸摸的去青樓,賭場,還得照去。”。曾經是酆都大帝的密探的她,深知酆都大帝不會傻到只派出她一個密探,否則他的帝位早已不保了。
“嗯嗯。”蕭石竹把頭一點,把目光從她臉上收回看向微笑著的鬼母后,露出一個狡詐的微笑。
山風“呼”的一聲,透過窗花從屋外吹進來,帶起陣陣芬芳,也帶起了蕭石竹的喃喃細語“既然能去玩,我何樂而不為呢”
六天洲東面,忘川河北岸。
成片的圓頂軍帳,整齊排列在空曠的百里臨海平原上,構成了一望無際的行營。
無數的鹿角、拒馬,環在行營四周邊緣之地上;形成一道長長的屏障,拱衛著營地。
營中旌旗無數,隨風招展。一隊隊威武雄壯的酆都軍穿插于帳篷之間,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穿梭來往。
緊握在他們手中的長槍長矛,齊齊豎起指天,如劍山似的;在陰日光芒的普照下,閃爍著滿是殺氣的寒光。
營地最深處,海岸邊。秦廣王面朝大海負手而立,默默地看著身前這兩片波濤洶涌的大海。
他的身邊沒帶一兵一卒,只帶著龔明義這個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