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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掌柜有此有感而發,并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這幾日相處下來,他發現這個人魂雖然客氣,但話卻不多。
開著這個客棧,張掌柜早已不記得自己迎來送往了多少的鬼,文人墨客他見了不少,都是喜歡動不動就長篇大論的,巴不得見到個陌生鬼,就顯擺顯擺自己胸中那幾點文化的;有道是廢話勝過文化,說的就是那些無用書生的文人墨客們。
可您再看這位,一不吟詩作對,二不譜曲高歌,三不舞文弄墨,也不和你吹須天文地理,完全沒有文人的特點。
但你要說他是水匪,又更不像了;哪有水匪跟你如此客氣的說話時而還有些文縐縐的,整得跟他欠你點什么似的。
不出門去瞎逛時,很多時候,這位客官都是一言不發的望著一個地方,眼中呆愣無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客官,您今兒個去哪兒玩了”做好飯菜后,張掌柜給他端來擺上,又去柜臺后取來一壺酒。
“哦。”聞言這客人稍加思索后,道“去你們北城外的珍珠泉逛了逛。”。
“那可是口好泉水,不瞞你說,我這店里的酒都是拿那兒的泉水釀造的,甘甜不辣舌。”張掌柜把一雙筷子在自己袖口蹭了幾下,遞給了他,道“您慢用。”。說完,又退回了柜臺后。
“嗯,多謝了。”客人道謝一聲,開始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
張掌柜見他又不多話,也不再說什么,自覺無趣便拿起算盤賬本,用算賬消磨起時間來。
算了一會,帳就都算完了;本來生意也不多,因此也沒怎么費事。就在他正要收起賬本時,柜臺右手邊的木樓梯上傳來了“咚咚咚”的一陣連響;震得那樓梯上,有道道輕塵落下,隨風而舞,飄散在空中。
張掌柜轉頭一看,就見一男一女緩步走下樓來。男子已是天命之年容貌,大腹便便像個酒缸,那女的不過年方二八,生得如花似玉。
“呵呵,齊翁。”張掌柜搓手上前,叫住這一男一女后,笑嘻嘻的道“這眼看就要天黑了,要去哪兒啊”。
“我們是要去看戲。”那個被稱作齊翁的男子,駐足后對掌柜的微微行禮,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道“今晚半山戲臺子上,不是演出蕭將軍寫的鮫人小哥與漁家女子的愛情故事嗎叫什么什么來的”說著便是皺了皺眉,面露疑惑吸了吸嘴,撓頭思索起來。
聞聽蕭將軍三個字,那怪魂猛然一愣,眼中登時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見齊翁什么了半天也每個下文,那女子莞爾一笑,嬌嗔道“瞑海之子。”。
“對,就是這個名兒。”齊翁猛然一拍自己腦門,對張掌柜訕笑道“你瞧我這記性,一天不如一天了;勞煩掌柜的,給我們留個門。”。
“沒問題。”張掌柜也是笑笑,想也不想的應了下來。
“掌柜的。”待把齊翁送走后,那怪魂便開口問到“他們說的蕭將軍,可是蕭石竹”。眼中浮現一絲興奮與激動,又一閃即逝。
“可不是嗎要說我們這個將軍,可了得了。能文能武的,他寫的戲,那都是好看到場場滿座,有時候票還得預定的。”張掌柜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客人的神情,已由平淡化為了淡淡的興奮,只是自顧自的繪聲繪色道“比如說這個瞑海之子吧,就是講一個鮫人擱淺,被一個漁家小妹救了的故事。在小妹的精心照料下,鮫人慢慢康復,兩鬼也因此暗生情愫。后來鮫人回了海中,小妹夜夜思念,而鮫人也沒忘了她,想方設法的要有一雙腿,上岸和這婉柔的女子生活在一起。可等他千方百計的有腿了,上岸了,卻得知小妹又因思念成疾死去。鮫人悲痛之下,痛哭三天三夜后,一頭撞死在岸邊礁石上。”,說著說著,不禁紅眼落淚。
殊不知這又是蕭石竹的盜版之作,改編自安徒生的海的女兒;也不知這安徒生嗝屁了后,有沒有來陰曹地府點卯;他老人家要是來了還沒投胎,不知在得知了蕭石竹招呼都不打,就改編他的童話后,又會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