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家胸的悲意,也被心里瞬間而生興奮與激動,沖淡了不少。
“去休息吧。”片刻后,見士氣再次恢復,羽榮便揮揮手,解散了他們。
當隊伍散去,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傷,不禁抬眼,久久凝視著來路方向,眼泛點淚花,飽含著悲情,卻也模糊了他的雙眼。
哪怕再怎么久經沙場,羽榮是羽榮,總有著一顆羽民該有的善良的心;只是此心,已然不再像以前那么脆弱罷了。
剛才演講時,他又細細看了一遍回來的手下們,發現那些未能飛回來的小鳥妖們,有的甚至才方滿十四歲。戰爭的殘酷與無情,這般悄無聲息間奪走了他們美好的未來。
而當時的情況,羽榮是不可能讓戰士們折返去救那些被雨水大落的小鳥的。一旦冒然折返,只會死得更多,這讓羽榮心生愧疚,也有一絲絲無奈夾雜其;不禁想到當年,巫支祁打三星島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羽榮,也是一只才剛剛學會飛翔的小鳥妖。也這般憤怒,而又無奈過。
“小雛鳥。”沒過多久,巫支祁的聲音,忽然從他身后的那片黑暗傳來“哭個屁啊。”。
羽榮一愣,趕忙定了定神,抬手拭去方才滑出眼角的淚珠,收起悲情轉身往身后望去,見到巫支祁從黑暗緩步走出。
從羽榮演講開始,他來了,一直待在黑暗,用他那雙妖魂特有的夜眼,默默地注視著羽榮。
“你能看到”羽榮好問了一句;剛才他明明是背對著巫支祁的啊。
“我是聽到的。”巫支祁指了指自己頭藏在毛下的耳朵,站到他身前三尺開外后,雙手環抱在胸前;頓了頓聲,又肅色問到“回來了多少”。
“四百多。”羽榮輕聲嘆息,微微搖了搖頭;接著他緩緩垂下頭去,似乎是在對逝去的鬼們吊唁。
本來此地兵丁不多,忽然死了一百多戰士,對他們確實也是不小的打擊。
夜風拂來,吹動巫支祁身那些濃密的猴毛。他沒有說話;雖然飛天部隊一直是羽榮在管理和率領,但此次反客為主,打共工一個回馬槍,是他和羽榮一起商議的;主要是為了積極響應,蕭石竹提出的進攻是最好的防守的號召。但對犧牲了的戰士,他心里多少也有些許愧疚。
一念之間,殺鬼如麻的巫支祁腦甚至泛起了“如果我不讓他們去,或許他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的念頭。
“不過你今天表現很不錯,尤其是剛才對士兵們說的那番激勵士氣的話,我都聽得感動了。”本不善言辭的巫支祁,但見羽榮依舊眉頭緊皺著,面色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于是便抬起他那毛茸茸的大手,卻停在半空頓了頓,最終還是重重的拍了拍羽榮的肩頭。
“你不再是我才到三星島時,那個看到老子都會忍不住打哆嗦的小妖魂了,以后能不哭別哭了。”,語畢不再言語。
“共工氏族參戰了。”羽榮吸了吸鼻子,既沒點頭也沒應聲,只是紅眼說道“我的戰士,都是死在撤退時,因為遇到了共工氏族的族人。”。
與之前不同,此時他的眼再也沒了悲意,卻而代之的是憤怒。
語畢,他深深呼吸一口氣,把整個過程都說了出來。
耐心的聽他說完后,巫支祁微微一怔,皺了皺眉頭,悠悠道“那這還真有點麻煩。”。說著,咬牙吸了吸嘴。
殊不知,他們的談話都被躲在不遠處陰影的一個妖魂和一個人魂,一字不落的聽在耳。
羽榮方才一點頭,那兩個躲在陰影魂魄便走了出來,緩步移動到他們身邊。那人魂正是胡回,而那妖魂頭戴斗笠,生得像馬而人面,身帶虎紋且背生鳥翼。正是英招。
“英招將軍。”巫支祁和羽榮齊齊轉頭,看著英招異口同聲的驚呼到“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