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炮聲很快傳來,撼天動地。
“當然。”火炮轟鳴,與秦廣王一道站在遠處指揮臺的龔明義,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在酆都大帝眼,這些遁神國子民也是罪無可赦的反賊。你不屠盡他們,哪來的封賞。”。
如此瘋狂,冷血而又無情之言,卻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不急不慢的說出;可見此人魂陰險兇狠程度,與蕭石竹,甚至是酆都大帝相起來,是不相下的。
“言之有理。”秦廣王聞言也沒怎么細想,把頭微微一點,接著瞥了一眼前方那垂星城的城墻;但見城頭在酆都軍的火炮轟擊下,火光升騰塵土激揚,碎石橫飛后,淡淡道“那屠吧,反正也不是沒屠過。”。
無論神情還是語氣,也是毫無不忍與愧疚。
與龔明義相處時間長了,他的最后一點人性,也在利益的誘惑前灰飛煙滅。本來他一開始是不想屠城的,但聽龔明義說這樣可以得到封賞后,他的心便也滋生出瘋狂來。
加前幾日征戰的屠城后,秦廣王從得到了無限的快感,好似真正掌握了冥界眾鬼生死的快感,這種瘋狂便越發膨脹不可收拾了。
遠處的酆都軍漸漸占了風。炮火掩護下,登云梯、沖車巢車隨著手持大盾牌的酆都軍,駛到了垂星城下。
不少酆都軍步兵,也在轒輼車的保護下,抵達了城墻根。
“小龔。”見此戰已毫無懸念后,秦廣王忽然轉頭看向龔明義波瀾不驚的臉,很快又將戲謔的目光下移幾分,瞥了一眼對方那空蕩蕩而隨風飄舞的右袖,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冷冷道“你這右手,是拜蕭石竹所賜的吧”。
龔明義聞言,本是平靜得如止水的臉,忽有驚愕一閃而逝;這還是自從蕭石竹從他手贏錢后的第一次。
而他追隨在秦廣王身邊也有些時日了,兩鬼各取所需,都心照不宣的從未提及過他的右臂之事。
不曾想,今日此事被秦廣王率先提起,還被對方一語道破天機,讓龔明義多少有些驚愕;尤其是當聽到蕭石竹三個字時,還有一種屈辱感隨之從他心頭泛起。
“本王曾派手下衙役查過你,聽說你是被一個年輕人魂用詐術贏了一千兩后,被賭場老板給斷臂的。結合賭場里管事的鬼對那年輕人魂的描述,以及你被斷臂的時間,本王一下想到了是蕭石竹。”似笑非笑的秦廣王,不等他開口便以頗有幾分苦口婆心的語氣,道“本王勸你別去惹這小鬼;我都惹不起他,你更不行了。”。
說到后來,話里不禁又多了幾分譏諷,好似在嘲笑對方不自量力一樣。
“你,對付過他”只是龔明義既沒有直說秦廣王猜對了,又未表現出絲毫反感,反而依舊很是平靜的問到“你與他有仇嗎”。
“談不吧,只是想拿他做墊腳石拿回我的差事,卻不曾想,最終一無所獲。”秦廣王也未避諱什么,只是轉回頭來,目視著遠處戰場,以及那戰場不斷升騰起的硝煙塵埃,悠悠輕嘆一聲后,繼續說到“而且我聽說,他已被陛下封為九幽王了。封地是曾經的鬼母國,還準了他對朝廷以外各方諸侯主動出兵的便宜之權。”。
忽然給龔明義說這些,確實不是他秦廣王有意要去奚落對方,只是他覺得自己現在得到酆都大帝的重用,也有龔明義的功勞。
出于僅有的一點點道義,他在察覺了對方入仕為官的最終目的,想要善意的提醒一下對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