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刺鼻的硝煙味的微涼夜風,從窗口灌入屋。榻前的閣簾,隨風輕搖了起來。
窗外空,掛于天際邊的湛藍色陰月,映入銀靈子眼。清冷的月輝,灑在了他緊皺著眉頭,滿是煩躁的臉。
敵軍長期兵臨城下,已讓銀靈子很是愁苦了,而今日的空襲,更是對穹冥城造成了極大的損失,這銀靈子胸悶難消。
他也知道,算大羿的援軍趕來了,此城在酆都軍這支虎狼之師的面前,也支撐不了太久了。
亡國只是遲早的事,但他不甘心,不僅僅是因為亡國,更不甘心自己即將被酆都大帝打敗。
他已被酆都大帝壓制了數千年,這數千年來酆都大帝動不動要錢要糧也算了,還經常暗挑起各個諸侯國之間的矛盾,待到戰后,酆都大帝又會抽風似得,加重雙方的歲貢幾年,美其名曰這是破壞冥界安定與和平的懲罰。
他這種做了婊子,又要樂此不疲的立牌坊的舉動,讓銀靈子很是反感。
怨恨積累過多,他終于忍無可忍而反了。他不想再被酆都大帝打壓,呼來喝去。可這一反,倒是把殺身之禍給引來了。
眼看城破在即,他必須想點什么辦法彌補一下。
望著窗外城,四處點起的篝火,思前想后半晌,銀靈子轉身走到門邊,開門后喊道“來人,去傳將軍句芒過來。”。
可以話音方落,銀靈子頓覺不妙。首先是他嗅到了樓里空氣散發著血腥味,其次是安靜的出。
敵軍兵臨城,全城軍民總動員的情況下,樓一點嘈雜與忙亂都沒有,連腳步聲都聽不到,這不正常。
銀靈子眼閃過一絲警惕,深吸一口氣后,對著空無人煙的樓道盡頭,淡然道“出來吧,酆都大帝的走狗們”。
余音繞梁未散之時,另一個聲音從盡頭處樓梯,緩緩傳來“你猜錯了,我可不是酆都大帝的走狗。”。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黑色連帽披風的男子,站到了樓梯口,手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長柄短刀。
他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了藏在帽子的臉。
那是一張額開始長皺紋的清瘦面頰。
“墨翟”銀靈子的眼浮現了絲絲費解,與驚愕交織在一起,接著他便皺眉,厲聲呵斥道“你要干嘛”。
“你看不出來嗎”墨翟一聲冷笑,道“我都帶刀來了,你說我要干嘛嗎”。
“我當然要落井下石。”墨翟一聲冷哼,注視著臉色微變,隨即很快又恢復正常的銀靈子翹起嘴角“穹冥城危在旦夕,城破在即。一旦城破,酆都軍必然將城婦孺老少,無一例外的屠殺殆盡;我則會提前潛伏起來,等酆都軍撤離后,再暗取代你,統治這片土地。但我知道算城破了,你這樣的老神也逃得了”。
“呵呵,所以你要順利的完成你的計劃,我不能活著,否則你的號令如同廢紙。”墨翟話未說完,銀靈子便恍然大悟,瞇眼看著墨翟,冷冷罵道“你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你不記得你走投無路時,是誰收留了你的嗎”。
“我沒忘,但我是人魂,是趨利避害的動物,我只會考慮自己的利益。”墨翟說著,朝前邁出一步,距離銀靈子更近了些“你說得對,你確實不能再活著了,我為我自己必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