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輪王和閻羅王心頭忽地一震,臉也隨之微微變色。
每每酆都大帝要親自查驗生死簿,必然是要重用他要查驗之鬼,或是對其有所懲戒。要是后者還好,要是前者,那秦廣王必然要倒霉了。
雖說各位閻王之間,平日總為了爭寵弄權而明爭暗斗;但于公于私,他們打心底都不希望秦廣王下臺。
于公,那是因為合作千百年,大家辦起事來要輕松得多;于私,換一個新的閻王來,他們要花很多的時間去摸索對方的脾性,日后爭斗起來必定諸多不利。
愣神片刻后,閻羅王還是在萬般無奈,從袖緩緩掏出了生死簿,說著“這查。”后,緩緩翻開。
書頁翻動響起的沙沙聲,與亭外從彎曲的竹林,掉落的積雪而發出的嘩嘩聲,成了遙相呼應。
酆都大帝一直負手而立,直視著前方亭外,始終沒有回頭。
他不是不知道,秦廣王是個貪心的鬼沒錯,平生也只有斂財這么一個唯一的小嗜好了,但絕對不敢去背叛他的;可這次他卻要小題大做,只因為他即將要對九幽國重新布局,而秦廣王是一顆必要的棋子。
沉默著的酆都大帝,不經意間微微皺起眉來,片刻后又緩緩展開;臉始終掛著淡淡的嚴肅神色,似在沉吟斟酌著什么。
他次派去的綠珠和綠蘿,雖然很成功的安插到了蕭石竹身邊,但作為送給蕭石竹的女人而進入宮的兩姐妹,只能在內庭活動。行動遭受限制,蕭石竹和鬼母往日的一舉一動的消息,自然很少能后遞出,且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除了蕭石竹會隔三差五的去綠珠綠蘿的住處,吃喝玩樂的消息。剩下的不是鬼母批奏本,理朝政忙得昏天黑地,是蕭石竹三番五次偷摸出宮,去賭錢,去逛青樓。
且小半年前,傳來了蕭石竹悄然出宮了的消息后,不知了對方去向的消息后;有關于蕭石竹的情報一直斷了。
要不是酆都大帝正好有密探安插在共工國和祝融國,而辰若又及時傳來了說蕭石竹出兵的消息,酆都大帝這才得知了蕭石竹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打共工國了;不然他還真以為蕭石竹死了呢。
如此一來,酆都大帝對九幽國是瞎眼聾耳了,綠珠綠蘿兩姐妹,已然成了擺設,他必然要暗啟用新的密探,安插入九幽國的核心里去。
但再用自己培養出來的密探的話,那這些密探身多多少少都帶有著密探們的習慣,只要觀察仔細多少能猜到是他派去的。
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不是密探出生,卻又忠心于他的鬼。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合適的人選時,那封奏本來了。
真是雪送炭看完奏本后,酆都大帝便靈機一動,想到了秦廣王,不是最好的棋子嗎
“查到了。”在酆都大帝想著自己的計劃,心頭方才升起一絲得意時,閻羅王便從他急匆匆的走來“這,在這。”。
說著在他身邊站定,一手抬著厚厚的生死簿,另一手指著翻開的頁面,專心致志的注視著面的字,緩緩念道“龔明義,前無投胎記錄漢人的人魂,為白丁,不識字。人間1600年生于遼東蓋州衛人,鐵嶺礦工出身;1631年隨孔有德發動吳橋了兵變,不久投降后金,被編入漢軍正紅旗為。1646年隨孔有德進攻南明永歷政權后戰死;死后為慘死鬼。本該一百年后輪回豬,但因其是白丁,隨后在冥界也無叛亂的記錄,拿到了冥界永久居住權。”。
“那他這手字,是在冥界才學會的了。”酆都大帝瞟了一眼書內容,已把那短短百多個字了然于胸后,微微點頭道“還算是個有點進心的鬼,知道閑著沒事學學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