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知道,其實是這孩子和他一樣有玄力的保護,輕輕的摔了一跤沒什么。
不過讓蕭石竹更慶幸的,是身后樓中滿是歡聲笑語,看來鬼母和賴月綺聊得正開心,全然不知茯苓摔倒;否則蕭石竹又要挨扭耳朵了。
想想這些,蕭石竹不由得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蕭茯苓順勢一滾,翻身坐起,對著蕭石竹綻開笑容,展開雙臂。蕭石竹知道,她是要抱她起來,正要伸手又想起了范錦鴻剛才的話,索性只是把自己的兩根食指,分別塞到茯苓手掌中,淡笑道“自己起來。”。
茯苓收起笑容,歪著腦袋用她那雙充滿狐疑的水靈大眼看著他,“咦”了一聲。
“父王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你身邊。”蕭石竹又把自己的指頭,靠到女兒那細皮嫩肉的掌心里后,繼續道“你得學會遇事先靠你自己去解決。”。
范錦鴻聞言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過過著錦衣華服日子的鬼,居然不寵孩子的。同時也瞪大雙眼望向蕭茯苓,眼底深處泛起些許期待。
茯苓臉上的疑惑很快便又化為了歡快的笑容,她粉嘟嘟的小手使勁抓住蕭石竹的指頭,雙腳蹬地用力一拉,緩緩站起。
范錦鴻已看得目瞪口呆;小翁主雖是個話都還不會說的小鬼,卻能聽懂大鬼的話,令他不禁喊道“神了,神了。”。
待她站起來后,蕭石竹才給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后,將其抱起。
“快到鬼節了,屆時你去祭拜一下你師父吧。”蕭石竹用袖口,幫茯苓把臉上塵土胡亂一擦,走到范錦鴻身前站定。
“這”欲言又止的范錦鴻,微微垂下頭去狠狠一咬自己的嘴角,頓了頓聲后,才道“他乃是反賊,我可是你的侍衛,不好”。
“他和我的恩怨是我兩的事。”蕭石竹不等他說完便抬手打斷,直言道“但他畢竟是你師父,無論如何你都得去祭拜一下他的衣冠冢,寄托寄托哀思。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鬼節那天放你假。”。
天坑中忽然刮起一陣微風,吹得蕭石竹和范錦鴻的衣袍輕輕一揚。趴在蕭石竹肩頭的茯苓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靠著父親的肩膀睡了過去。
而蕭石竹的恩怨分明,則令范錦的心頭涌現一股暖意;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沉默片刻后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之前掛在眉宇間的糾結,已然化為了感激。
不等他道謝一聲,蕭石竹頓時臉色嚴肅,皺眉轉頭,望向苑門那邊。范錦鴻狐疑間,正要問問怎么了,就見一個菌人從那邊飛奔而來;這菌人身上皺紋遍布,手上頜下的根須枯黃干癟,背上還背著一個鼓鼓的包袱,正是菌人族的族長。
玉闕宮中布滿各類禁制符篆,菌人沒法在此施展遁地術,一切的傳信都只能是用跑的。
但顯然這些長得像個棒槌一樣的菌人們,一旦不在土中,就不擅長奔跑;當那個菌人族長跑到蕭石竹腳邊站定時,已然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怎么了”蕭石竹問到。
“大王,楚,楚江王”菌人族長又粗喘幾下,又道“楚江王被酆都大帝,用斷魂鐵釘釘死在酆都了。”。
蕭石竹聞言,并沒有歡呼雀躍,只是淡然一笑,以平靜的語氣緩緩道“知道了。”。
他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局,酆都大帝之所以一開始就把楚江王推到明處,為的就是事情敗露時,好用來棄卒保車。所以他并沒有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