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他們在安靜而又緊張的氣氛中,原地不動的站了半晌,忽地聽到身前不遠處,傳來了“咦”的一聲驚疑。
接著,有接連的腳步聲,在黑暗中由遠而近,直到距離他們約摸三丈開外方才停下,一聲略帶嘶啞的聲音,隨之傳來“我還以為是酆都狗呢,原來是素天居的弟子們啊。”。
吐字鏗鏘有力,中氣十足;語氣也輕松平淡,似乎不懼怕素天居一般。
盈盈手指一顫,聽出了這聲音正是墨翟的話音,當下一怔之余,心中暗生幾絲欣喜;且見既已暴露,索性盈盈一笑,親切的問到“墨翟老鬼,想不到你還這么硬朗”。
一反往日冷漠,倒讓身邊的老李頓生幾分疑惑和警惕,不禁暗忖“難道國師和墨翟,是老朋友嗎”。
黑暗中的墨翟,豎耳細聽后,頓覺此音耳熟得很,又回想片刻后,拖著長音“哦”了一聲,輕笑道“原來是芊芊那個最能鬧事的徒弟啊。”。
頓了頓,墨翟又問“你師父呢她還那么風韻猶存,酥胸撩人嗎”。語畢,忽地哈哈大笑幾聲。
笑聲中,竟透著絲絲得意。
“我師父已死多年。”盈盈面色忽沉,略顯黯然,同時冷冷道“臨終前她托付我,為你送終”。
{}無彈窗那打扮成小販的教徒,挑起擺在路邊的擔子,緩步走入路旁的松林。
盈盈與弟子們對視一眼,騎鹿跟上。轉眼過后,這幾鬼已消失在樹林中,只有那黃泉路上經久不息的大風,還留在樹林外,不厭煩的席卷著路上黃土。
此時已是冬末,可荒無人煙的松林中依舊蒼翠挺拔,富有彈性的枝條上,掛滿柔軟的松毛,在離地三丈左右,隨著朝向四面八方的紙條,一一鋪開。明明是正午時分,也難見幾道陰日之光撒入林中;使得林子里昏暗得很。
唯有那翻飛不停的鬼火,還能為他們勉強照明一下,讓他們免于發生撞樹的悲劇。
且這一路走來,總是彌漫著蔥郁清涼的林中,陰氣彌漫;可別說是鳥了,就連一只老鴉都尚未見到,反而顯得林子里更是幽靜,而又死氣沉沉的。
“國師。”徐徐向東走出半里地去,藏在她袖中的菌人便爬了出來,急聲道“待在水爺身邊的菌人來信,說他們已進入了密道西面入口。”。
他說的水爺,正是林聰。而菌人可互傳輸意念,反而方便了相距甚遠的林聰和盈盈保持聯絡。
盈盈輕輕點頭,默然無語繼續騎鹿跟上。
又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他們來到酆都外東南面的一處山坡背陰面。這兒依舊松林茂密,鬼跡罕至,唯有正中處有一圈直徑不過一丈的空地,上有一株八百年一朝花,八百年一朝果的冥靈古木,挺立于松林環抱之間。
露出土面上的那些盤虬臥龍的樹根上,爬滿了狀如長毛的苔蘚。
且這形似古柏的老樹也很是特別;右邊部分枝繁葉茂,且又生機勃勃。可左邊部分雖已死去,樹皮枯黃無片葉,但枯枝直指天空,且枯而不朽。
一路走來都未見鳥獸,倒是這古木上,居然棲息著數十只靈禽,皆是只有普通人魂掌心那般大小,身上豐滿的羽毛卻是五種顏色的五色雀。
但也不鳴不啼,只是靜靜的站在樹枝上,好奇的左瞧右看;它們偶爾也會飛去不遠處找些吃的,卻是方才找到,就銜回樹上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