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百多個吧。”蕭石竹點頭,繼續目視著前方,道“如果可以,我想再回去看看。高樓,馬路,汽車,飛機,還有我最喜歡的電腦和游戲。”。
“好,等冥界安定了,我陪你回去。”鬼母吹了吹粥,遞到他身前,斬釘截鐵的道“不過你得先把粥喝了,一點早飯都不吃可不行。”。
“可以。”蕭石竹的心情愉快了幾分,輕輕一笑接過碗來,道“但如今的你我要,站在人間的大街,也無人能見得到吧。”。
說完胡亂吹了吹,喝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蕭石竹和鬼母在禁軍的護衛下,如期而至城北外的英烈臺前。武百官已到此等候,白金的妻兒和老父母,也在其。
諸鬼臉盡是悲切之色,風雨都彌漫著悲意;白金往日在朝和軍,為人都很厚道。且若不是他守關力戰,杜子仁的蠻兵必然一路北,屆時燒殺搶掠在所難免。
蕭石竹刻意的避開白金家人的目光,緩步走到臺下站定,抬頭看了一眼高臺,樹著的兩塊石碑。
一塊是金剛的,另一塊則是白金的。
雨還在下著,只是小了些,蒙蒙的。哽咽聲在雨,從未斷過。
“主公。”禮官遞來香火,蕭石竹推開了青嵐為他撐在頭頂的紙傘,接過清香在諸鬼的注視下,緩步登石臺。
每一步,都那么的沉重。
“沒有你,沒有我們的今天安寧。”蕭石竹小聲念叨著,站到了白金的碑前,毫不遲疑的深鞠三躬,把手清香插在了碑前的石爐。
這也只是個形勢;所有的鬼都知道,沒了肉身只有體魄的靈魂,一旦死去什么都沒了。
這是冥界眾生,最悲痛的事。
蕭石竹依舊立在風雨,靜靜的看著身前的石碑,藏在袖的雙手使勁攥緊;他想立馬為白金報仇,但諸多限制讓他難以實現復仇;他忽地覺得自己還是個小角色,挫敗感在心升騰。
大臣按禮官的安排,依序前給白金香后,又依序退去。蕭石竹卻未挪步,像一尊雕塑,靜靜的矗立在原地。任由雨水,吹打著他的臉盤,順著他的發梢臉頰滑落。
“會有機會的。”鬼母持傘前,撐到蕭石竹頭,柔聲道“讓杜子仁付出十倍代價的機會。”。
此言一出,蕭石竹頓時精神振奮,重重點點頭,正要去安慰一下白金的家屬,聽得一聲“蕭叔叔”從身后傳來。
轉頭見白金的兒女白蘞和白芨,正朝他跑來。
在朔月島時,蕭石竹沒少去白金家蹭飯,故而白金的這對兒女一直叫他叔叔。
“真的嗎”兩個小鬼在他面前站定,赤紅的雙眼迸射出詢問的目光齊齊看向蕭石竹,異口同聲的問到“能為爹爹報仇”。
“是。”蕭石竹沒再躲閃,坦誠的迎他們的目光,伸手輕撫著他們白皙的臉頰“叔叔向你們保證,一定讓敵人付出十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