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酆都大帝思前想后許久,得出兩個結論一,是蕭石竹必然從小就一直接受著詐術的訓練。二,就是他以前一直都小看蕭石竹了。
好在他酆都大帝在冥界經營數千年,家底不薄;此時反應過來也算是亡羊補牢。往后只需小心謹慎的對付蕭石竹,尚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正想得入神,一個身長雖有七尺,卻骨瘦皮干也很其貌不揚的鬼奴,緩步入殿。他身上那件鬼奴服右袖空空如也;正在隨著他走路帶起的微風,輕輕的墻后搖擺著。
“奴才龔明義叩見陛下。”這個鬼奴在酆都大帝身前三尺開外站定后,跪地叩頭起來。心里卻不停的猜測著,今日又不該他當值,酆都大帝忽然召見他是為何事
酆都大帝于愣神中緩過神來,望著額頭緊貼著地面的龔明義,緩緩開口問到“朕正在南征九幽國,猛攻朔月島已有一月之事,你知道吧”。
語氣出其的平靜,毫無波瀾。
“知道。”龔明義輕聲一答后,不再多言。
“你怎么看”酆都大帝又淡淡問到。
不知為何,龔明義心頭忽地掠過一絲涼意。他入宮數年,縱然兢兢業業,畢恭畢敬,總是夾著尾做鬼,卻還是被酆都大帝他呼來喝去的時候不少。如此平靜的問話,還真是第一次。
且問的還是這么嚴肅認真的問題,不得不令龔明義起疑。
他快速的思索片刻后,輕描淡寫的說到“宮奴不得參政,這是陛下您定下的規矩,奴才自然不敢妄自議論。”。
“直說無妨。”酆都大帝輕嘆一聲,誠懇地道“朕既然問了,自然赦你無罪。”。
“奴才對此事知曉不多。”龔明義一驚,鼓起勇氣微微抬頭一瞥酆都大帝疲憊的臉上泛起的真誠之色,又趕忙垂下投去;吱吱唔唔地猶豫許久,才壯足了膽,唯唯諾諾地道“奴才只知陛下進攻朔月島固然是明智之舉,但蕭石竹此鬼無論是思維還是言行,都擅長另辟蹊徑,朔月島只怕在他眼中根本不存在什么精神支柱一說。對于痞子來講,那地方或許就是一個海上要塞,或者是他九幽國的北方邊境罷了。”。
“果然是朕錯了。”耐心聽完后,酆都大帝沉吟片刻,又輕嘆一聲。
聞言便是渾身哆嗦的龔明義,額上頓時冷汗之下,張口急聲辯解道“奴才不敢妄自菲薄,揣測圣意,只是說”。
“你說的沒錯,也不必擔心朕會責罰你,起來回話吧。”酆都大帝斜靠在梼杌背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龔明義,又問到“你算是很蕭石竹交過手的了,給朕說說,這小鬼有什么弱點。”。說話間,雙眼瞄了瞄對方空蕩蕩的右袖。
“全無弱點。”起身后的龔明義,一直微微垂首,腦中不斷浮現那晚在賭場里,蕭石竹翹起的嘴角上泛起的狡黠“有時候他明明表現的無動于衷,卻能在關鍵時出其不意。”。
“不,有弱點。”方才語畢他又搖頭,小心翼翼地改口道“簡直漏洞百出,可這些漏洞,不是那么容易發現的。很多時候,只能看到他愿意給他鬼看到的漏洞。”。
酆都大帝聽得狐疑,愣是細想片刻也還是不知道蕭石竹的弱點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