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燈火通明的絕香苑中,鬼母正躺在床榻上,凝視著躺在自己臂彎中熟睡過去的蕭茯苓而愣愣出神。
四周草木也沉睡,飼養在苑中的奇鳥亦是如此,沒了白天時的吵鬧。就連精力旺盛的大花,此時也趴在床榻對面的屏風后,把腦袋靠在了地上,閉目打著呼嚕。
鬼母打量著女兒,用另一手小心翼翼,輕輕地幫女兒把額頭上的劉海捋順;近一年的磨練,蕭茯苓臉上的稚氣褪去了不少,整個鬼也在說話做事上更是沉穩多了,這令鬼母倍感欣慰。
尤其是在她花了好幾天時間,把女兒監國期間所有批閱的奏折都看了一遍后,鬼母都不由得感嘆,蕭茯苓在學宮讀書還真不是混日子的。
此時看著熟睡的蕭茯苓淡淡一笑,鬼母另一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那越來越鼓的肚子,喃喃自語道“老二啊老二,你以后可別輸給你姐姐啊。”。
話才出口,她立刻又想到了蕭石竹。隨之低頭打量著蕭茯苓的臉蛋,手也沒停著,繼續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頓了頓聲又道“也不知道你們的父王,此時在做什么”。
就在話音落地的那一刻,屏風后的大花豎起了耳朵,雖未睜眼但鼾聲戛然而止;隨之辰若緩步徐行而來,站到了床榻前不遠處,隔著橫在床榻對面的屏風,徐徐行禮后輕聲稟告道“國母,盯著嵇康的菌人求見。”。
大花耳朵再次耷拉了下去,不一會后又打起了輕輕地鼾聲。
“宣。”鬼母沒有多想,脫口說到。
不一會后,應聲離去的辰若帶著菌人再次折返,依舊是站在屏風前沒有進去。
那菌人對著屏風行了一禮后,輕聲說到“他在天陽宮中看了些信,但一封密信沒有帶走,也不知他會不會信。”。
“好,告訴胡回繼續按主公的計劃繼續施行。”屏風后床榻上,鬼母不驚不喜地緩緩道“讓玄教盯緊了嵇康,一定要弄清楚他怎么與酆都大帝傳信。”。
“是。”那個菌人應聲行了一禮后,隨著辰若走出了絕香苑
清晨的鳳麟洲中藍天如海,血紅色的陰日之光,在天地間均勻地鋪開。
窮山城前,計蒙的大軍再次兵臨城下。在城墻外一里處,拉開了陣勢。
這一個多月來,他多次攻打窮山城這個快要彈盡糧絕的地方,都被女魃率領的騎兵給阻礙在了城外,不能前進半步。
再加上他的火龍槍是不能用了,酆都軍在這一個多月來死傷慘重。若不是計蒙也是用兵有方之鬼,加上鳳麟洲四面海路并未被封鎖,業火彈可以源源不斷的運來,他手上的酆都軍早已所剩無幾了。
時至今日,他與女魃都已是強弩之末。今日一戰后,誰終將取得了勝利,那么另外的一方必將迎來慘敗的結局。
等待輸家的,只有死亡。
今日,酆都大帝給計蒙急調的十萬大軍已到,計蒙立刻馬不停蹄地開始了進攻。
他把手上大軍一分為五,組成了五個巨大的方陣。為首的那個方陣全是戰車組成,飛馳的戰車上,身著青銅鎧甲的戰士手持長弓或是長矛,昂然站立在一尊尊架在車上正中處的幽冥鬼炮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