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鬼母心里才會忐忑不安。
掌心里熱汗直冒的她,沉默間在地上跪了許久后,再次緩緩開口“但是酆都老鬼此次集結了數百萬大軍,直撲東夷洲而去,他的目標就是您們的兒子,我的夫君。”。
“我曾經傳信給蕭石竹,讓他速速回來避難。但他一口回絕了。”頓了頓聲,鬼母凝望著輕煙背后的神像,繼而說到“他是您們的孩子,您們應該都了解他。他就是這樣,天生愛玩的心里,總是充滿了敢于挑戰和冒險的勇氣。并且總是為此樂此不疲。”。
說到此,鬼母望著神像諂笑一聲。
只是心中忐忑化為的緊張,依舊源源不斷地涌入她的鬼血中,令她的每一個毛孔和每一條血管,都在微微顫抖著。
“他執意要留下,而我們該做的也都做了。而且蕭石竹在東夷洲中,也在積極備戰。”鬼母舔了舔自己說話太久,而有點干裂的嘴角,懷著無比的真誠,凝望著兩尊神像畢恭畢敬的懇求道“公公婆婆,你們若是在天有靈,就顯顯靈。不求讓蕭石竹在此次大戰中完勝,但求他平安無事,不要有任何的性命之憂。”。
語畢,她彎腰俯身下去,對著神龕里的神像,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待到再次抬起頭來時,她微微內卷的劉海下的額頭,都已經有些微微發紅了。
“拜托公公婆婆,一定要保佑蕭石竹平安歸來。”再次凝視著神像的鬼母,口吐輕語“若是蕭石竹能平安歸來,鈺兒愿意在宮時,每日為你們打掃祠堂神龕,絕不偷懶。”。
青煙之后,伏羲和女媧神像的笑容,似乎更是清晰了些許。
陰風嚎叫著,拂過了城頭,吹得插在墻頭上的九幽國國旗招展連連,帶起陣陣呼啦連響。
黑無常范無赦把他的交代牢記于心后,在沉吟下稍加思索,緩緩說到“少主,這些海盜可沒有規矩可言,與他們合作風險可不小啊。”。
“但是他們擅長海戰;只要他們愿意聽命,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能發揮出他們的價值就行。”蕭石竹緩緩搖了搖頭,繼續舉目看向城外“而且最近九幽國的威望已遠播到了東夷洲和黃泉海上,不少不愿意再背著強盜罵名的海盜們,都紛紛提出想要加入各方陣營。不過據我所知,除了我們一國外,其他鬼國不是先他們地位低微,就是仇恨他們都是打劫過自己鬼國的商船的。所以如果我們把他們都當人看,他們會很愿意為我們征戰沙場的。”。
“既然如此,就得用我們的軍規好好的約束他們才行。”黑無常邊聽邊思索著,待到蕭石竹語畢時,才緩緩開口到“否則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所以這才是我把你調過去的原因;以你這個曾經在北陰朝做過陰帥的鬼,去教他們怎么懂規矩,應該是不難的。”蕭石竹隨之轉過頭來,對黑無常會心一笑。
而黑無常則是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這也不能怪范無赦,他天生就是面部肌肉僵硬,不會笑的那內鬼,所以笑起來就比哭還難看。
“以后,酆都大帝一定會后悔的。”蕭石竹又重重地一拍他的肩頭,眺望著城外遠方的丘陵江水,緩緩道“后悔招惹我們這些他曾經看不上眼的人魂。”
玉闕的上空,天愈來愈黑,眨眼烏云已把前一刻還湛藍色的晴空,遮了個嚴嚴實實。
狂風大作,吹得城中和天坑里的奇花異草東倒西歪。雖還未曾下雨,但云端已開始電閃雷鳴,把天地間映照得忽暗忽明。
鬼母再把蕭茯苓無權決定的奏本批閱完成后,去哄了一會才睡醒的蕭茯茶。只是一直心事重重的她,眉頭總是微皺著。
聽聞酆都大帝抽調大軍東進,直撲東夷洲而去,而目標還是她的丈夫蕭石竹后,鬼母就一直七上八下的。縱然她隨即暗中調兵,支援東夷洲,并且把大批新生產的火器和彈藥,都用運輸船分批送往的了東夷洲,但她還是擔心。
曾經是北陰朝開國元勛的她知道,酆都大帝手上的大軍是何等的驍勇善戰。之前朔月島一戰,九幽國軍擁有冥界最先進的火器,都還是用死傷慘烈和蕭石竹的詭計,才換來了最終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