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諸鬼還沒緩過神來,蕭茯苓又如自言自語一般,緩緩說到“我家的九幽國現在是一顆參天大樹了,所以什么阿貓阿狗的都來乘涼了啊。以前不都看不起我爹嗎動不動就說他是狗監出身,沒資格做冥王的鬼可是浩如星海啊,狐姬娘娘你爹也說過這樣的話吧”。
蕭茯苓說著此話,就斜了一眼身旁的狐姬。而言外之意,所謂的阿貓阿狗,就是狐姬。
“蕭茯苓,不能沒有教養,快給狐姬陪不是。”鬼母更怒了;蕭茯苓今日的表現,不但會讓她臉上無光,反而也會禍從口出。當下,已氣得微微發抖的鬼母強壓著怒火,沉聲呵斥出口時,直瞪著蕭茯苓的雙眼中憤怒已不減反增。
“好。”看透了涂功奇獻女目的的蕭茯苓,本就反感狐姬,對其越說越憤恨,怒哼一聲站起身來。但見鬼母一臉陰沉后,便恍然大悟,深知萬事不能做絕了,話也不能說絕了,于是收起臉上的淡淡怒色之際,一整自己的衣裙,再次轉身面向涂瑤清,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佯裝客氣地道“狐姬娘娘,方才是茯苓說話不過腦子了,還請你見諒。”。
此言一出,亭中諸鬼臉上的尷尬緩和了不少。鬼母臉上的陰沉,也少了些許。
蕭石竹淡笑著看向女兒,見已經坐下的蕭茯苓,臉上瞬間已無任何反感,反而注視著微微垂首著的狐姬,微微笑道“請狐姬別跟我一般見識啊,我就是個小屁孩,剛才有口無心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話語平緩,一反之前的陰陽怪氣。
說著此話,蕭茯苓就拿起了酒壺,主動給狐姬涂瑤清斟酒。賴月綺和英招等,也為附和著,為兩鬼講和。
“并沒有和你計較的,童言無忌。”涂瑤清聽著水酒入杯咕嘟聲,微微抬頭起來,對蕭茯苓抿嘴一笑,還真是不再與蕭茯苓計較,反而覺得這孩子識時務,早已把蕭茯苓陰陽怪氣地說她的話,忘到了腦后。
原本亭中劍拔弩張和尷尬的氣氛,得以緩解。
也是蕭茯苓運氣好,涂瑤清在如何主動考上她的父王,也尚有一絲純潔,至少沒有像涂功奇那般利欲熏心。對這門婚事,涂瑤清不過是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外,也對青丘國蒼生的憐憫。為此,涂瑤清是萬萬不會和蕭茯苓去爭鋒相對的。否則就蕭茯苓今日這番言論,非但會引來涂瑤清的記仇,還會把涂瑤清逼急了,索性做出為了自己孩子的未來,假借睚眥必報把蕭茯苓暗中除掉之舉不可。
而鬼母之前的盛怒,也正是怕女兒因此惹禍上身。與見風使舵,明哲保身,懂得何時該窮追猛打,何時又該收著爪子的蕭石竹相比,蕭茯苓太嫩了。
當然,蕭茯苓這偶爾沖動的性格,也是遺傳了蕭石竹的。
如今鬼母見氣氛緩解,涂瑤清更是沒有記仇的意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卻還是忍不住怒罵了女兒一句“你就是屬斗雞的,和誰都是見面就掐,真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你了。”。
蕭茯苓笑笑,沒在說話,只是默默地舉起了自己酒杯,給狐姬敬酒。
“不開心的事情就不提了,都動筷吃飯吧。”蕭石竹暗中扯了扯鬼母的袖子,示意她別再說了后,另一手拿起了自己的筷子,招呼著諸鬼開始了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