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須臾之間,鬼母已是渾身輕輕一抖,眼眶更紅之際,眼中涌起淚水打轉不停。
“不怕。”蕭石竹把她輕輕的攬到了自己的懷里后,柔聲細語的寬慰道“我命硬著呢;這么多年經歷了那么多,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嗎除了留下幾道傷疤在身上外,基本沒有什么大礙。但黃泉我必須去,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希望,我也不能因為恐懼而錯過。這是我的責任,我應該擔當的事。”。
他說的輕描淡寫,很是隨意,但語氣之中卻是自信滿滿。
似乎那被鬼母談之色變的黃泉,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個地名,沒有什么好怕的。
語畢之時,蕭石竹臉上的堅定之色已然化為溫柔。他抬起手來,把鬼母眼角已經不斷流出的淚水,不厭其煩的輕輕拭去。
燭火變得昏紅,大帳之中放佛被披上了一層霞光。
“那我跟你一起去。”片刻后,止住淚水的鬼母昂頭,看著丈夫臉上微笑下,蓋不住的堅定之色,鏗鏘有力的說到“讓茯苓監國,讓鬼臣們輔政,我兩共赴黃泉。”。
如果蕭石竹執意要去冒險,她不可能坐視不管。既然鬼母沒法勸動蕭石竹,她也希望陪在蕭石竹的身邊。
蕭石竹聞言,心中一驚;他也不希望妻子陪著他去冒險。雖說他不覺得黃泉兇險,可那只是在他獨自前往的前提上。若是要帶上妻子,蕭石竹就不答應。
于是他先是默不作聲的把頭左右一搖,不假思索的否決了鬼母的提議的同時,快速思考著把鬼母留下的說辭,隨之也是斬釘截鐵的道“不行,我兩不能都走了,這是去黃泉,生死未卜之旅,地點又不是在陰曹地府之中,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冒險。況且我兩要是都離開了,消息不容易封鎖。一旦消息泄密出去,國中必然因此軍心和民心不穩,酆都大帝的鬼兵也會隨之蜂擁而至。你得留下來,穩住軍心和民心的同時,讓九幽國一切照舊,讓外敵不敢輕舉妄動。”。
說話間他臉上的堅定之色再起,便一直沒有散去。而鬼母雖然不愿意他去冒險,但一看之下便知蕭石竹是鐵了心,要進入那黃泉之中,尋求戰勝酆都大帝的希望。
她知道自己真的多說無益了,話再多也改變不了丈夫的決心,心中的焦急和擔憂不減反增。
“還有,如果我不能活著回來,你的輔佐茯苓完成我們的使命,讓眾鬼平等,不再被暴政和北陰朝壓”想了想后,又說到的蕭石竹,最后一個“迫”字還沒能說出口來,鬼母已經抬手起來,白皙細嫩的手掌一把捂住了他雙唇微啟的嘴,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蕭石竹被這忽然起來的一個捂嘴,弄得猛然一愣時,嘴邊有冰冷忽生,來自于鬼母的手掌上。
而鬼母則是瞪了他一眼,嬌嗔道“不許你說這么不吉利的話。你得活著回來,好好的活著回來。”。
微涼的夜風,被嚴嚴實實的擋在了帳外,只是把那帳篷,吹得是獵獵作響。只有少許的鬼霧,順著夜風掀起的帳篷門簾的縫隙飄了進來,在大帳中彌散開來。
帳中兩鬼四目相對下鬼母放開了手,蕭石竹微微頜首,給鬼母微笑著保證道“我肯定要活著回來啊;我怎么舍得你和女兒們啊,不回來還怎么再見到你們”。
一如既往的用調侃,就把這個保證說了出來。
但蕭石竹就是個另類,他要一板正經的跟你說的話,還真不能信。往往他這么沒個正行說話時,反而是多數不可信的。